乌力吉说:只有控制牲畜数量,提高质量。比如说,发展新疆改良羊。改良羊比本地羊出毛量多两倍,毛质好,价格要比本地羊毛高三倍。斤本地毛才块多钱,斤改良羊毛四块多钱,你算算这要差多少?羊毛可是咱们场最主要收入来源啊。陈阵赞同说这是个好法子。但乌力吉却叹口气说:中国人口多,估摸着,再过几年,咱们牧场草场还是不够。等们这些老家伙退休以后,真不知道往后你们怎办!
毕利格老人瞪眼说:你还得跟上面多反映,不能再给牧业队压数,再加下去,天要黄,地要翻个,沙该埋人。
乌力吉摇头说:谁听你?现在是农区干部掌权。农区干部是比牧区干部文化水平高,汉话也讲得利落。再说这会儿牧区干部个个也都争着打狼,比牲畜数量,不懂草原本地干部,反而提拔得快。
三匹马都已吃撑,平着脖子闭目小憩。二郎也回来,浑身湿淋淋,满头是血,肚皮吃得像个
枝上羊肉条羊肉块,羊肉鲜活得好像还在跳动抽搐。他们三人天不亮就出发,跑到这会儿都已饥肠辘辘。陈阵就着嫩辣加盐山葱野韭,吃串又串黄羊肉,又拿着老人扁酒壶喝口又口,完全陶醉在狼食野餐美味美景之中。他说:这是第二次吃狼食,狼食真是天下第美味。在狼打猎地方吃狼食那就更香。难怪古时候那多皇帝喜欢来蒙古草原打猎。
毕利格老人和乌力吉,直接握着条黄羊腿在火上转烤,烤熟层就用刀子片下来吃层,再用刀在肉上划几道口子,撒上盐、葱花和点点辣椒面,继续转烤。老人胃口大开,吃层又层,他仰脖灌口酒说:有这群狼替咱们看这片新草场,就放心。再过二十多天,等羊羔能走远道,全队搬过来,就这定吧。
乌力吉用肉片卷几根山葱野韭咬口说:全队都能跟你来?老人说:黄羊和狼都来,人还能不来吗?草不好,黄羊能来吗?黄羊不多,狼群能来吗?把那只黄羊带回去,明天就在家开大队干部会,请大伙吃顿黄羊肉包子。他们要是知道这儿水好,还是活水,各组都要争着来。夏季草场光草好还不成,还得水好。夏天最怕就是死水泡子,水少水脏,牲畜喝得病。夏天抓水膘,水不好还抓什水膘啊。
乌力吉说:要是还有不同意见,就再跑趟,把他们带来再看看。
老人呵呵呵地笑几声,说道:用不着。是头狼,来全队大狼小狼准跟着来。跟着头狼走,从来不吃亏。老人又望着陈阵问:你跟着阿爸走这些趟,吃过亏吗?
陈阵大笑:跟着阿爸大狼王,尽吃香喝辣。杨克他们都争着想跟您出门呢。
乌力吉说:那就言为定。回场部开会准备迁场。这些年上面下达任务快把压得喘不过气来,咱要是开出这片新草场,就可以松快四五年。
陈阵问:要是再过四五年,咱们牧场还有没有可以开发荒草场?
没有。乌力吉眼神黯淡下来。北边是边境线,西面和南面是别公社。往东北去,山太陡又大多是石头山,已经去过两次,再没有可以利用草场。
陈阵又问:再往后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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