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越来越冷，羊挤得更紧，羊群
面积又缩小
四分之
。三只小狗都钻进陈阵破皮袍里面。刚过午夜，天黑得陈阵看不见身旁白羊群。后半夜风停，但寒气更重，陈阵把狗们赶到它们应该去岗位，自己也站起来裹紧皮袍，打着手电，围着羊群转两圈。
当陈阵刚刚坐回毡子上时候，在不远
秦穆公……灭十二个戎国，开地千里，成西戎霸主。西周覆灭后，西周故地，戎狄杂居……西周文化为戎狄俗与商文化所摧毁。秦采用这些落后制度（包括君位兄终弟继制）与文化，虽然已成西方大国，却被华夏诸侯看做戎狄国，不让它参与盟会。
——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第编》
内蒙古高原夏夜，转眼间就冷得像到深秋。草原上可怕蚊群很快就将形成攻势，这是最后几个宁静之夜。刚刚剪光羊毛羊群紧紧地靠卧在起，悠悠反刍，发出片咯吱咯吱磨牙碾草声音。二郎和黄黄不时抬头仰鼻，警惕地嗅着空气，并带领着伊勒和三条小狗，在羊群西北边慢慢溜达巡逻。
陈阵握着手电筒，拖块单人褥子大小毡子，走到羊群西北面，找块平地，铺好毡子，披上破旧薄毛皮袍，盘腿而坐，不敢躺下。进入新草场之后，放羊、下夜、剪羊毛、伺候小狼，读书做笔记，天长夜短，睡眠严重不足。只要他躺下马上就会睡死过去，无论大狗们怎样狂叫，再也叫不醒他。本来他应该趁着蚊群爆起之前平安夜，抓紧机会多睡觉，可是他仍然丝毫不敢懈怠，草原狼是擅长捕捉“侥幸”大师。
小群狼成功偷袭工地病牛之后，他们三个人都绷紧神经。狼群吃掉病牛，是给牧人个信号，报告狼群进攻目标，已经从黄羊旱獭黄鼠转到畜群身上来。小黄羊早已奔跃如飞，旱獭也更加机警，饥饿狼群已不满足靠抓草原鼠充饥，转而向畜群展开攻击战。
在这新草场，人畜立足未稳，毕利格老人召集几次生产会议，再三提醒各组牧民和知青不得大意，要像狼那样，睡觉时候就是闭上眼睛，也得把两只耳朵竖起来。额仑草原又要进入新轮人狼大战。
陈阵每天都要把小狼地盘彻底打扫干净，清除狼粪狼臊味，还要盖上层薄薄沙土。这不仅是为狼窝卫生，保证小狼身体健康不得病，更重要是怕小狼气味会,bao露目标。
陈阵最近常常琢磨当时从狼窝带回小狼崽之后各个细节，想得脑袋发疼。他觉得其实任何环节都可能出问题，都会被母狼发现。比如在旧营盘，母狼就可以嗅出小狼尿味。他夜夜都担心狼群发动突然袭击，血洗羊群，抢走小狼。他唯庆幸是，这次开进新草场，长途跋涉路途中，直把小狼关在牛粪木箱里，也没有让小狼下过车，因此在路上就没有留下小狼气味踪迹。即使母狼嗅出旧营盘上小狼留下气味，它也不可能知道小狼被转移到哪里去。
空气中似乎没有狼气味，三条半大小胖狗跑到陈阵身边，他挨个抚摸它们。黄黄和伊勒也跑到陈阵身边，享受主人爱抚。只有二郎忠于职守，依然在羊群西北边不远处巡视。
它比普通狗更知晓狼本事，任何时候它都像狼样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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