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阵望着近处远处数不清
草堆，感到悲哀和恐惧。每年秋季，额仑草原都要进行
场人畜鼠大战。草原鼠再狡猾也有它致命弱点，它们在秋季深挖洞广积粮准备越冬，就必须提前堆草晒草，因为湿草叼进洞必然腐烂无法储存。老鼠们每年秋季鬼
？
看他是带人上北边小獭山去
。他们有车，跑得快，总是抢在咱们前头。快走！于是两匹马朝北边急奔。两人翻过几道缓坡，就看见外蒙古巨大山脉，国界线就在那山脉脚下。
老人指指远处片灰绿色山包说：从前可以到那儿去打獭子，现在形势紧张，不让去。这会儿蚊子少，狼准保上那儿去抓獭子。狼能想到事儿，道尔基也准保能想到。
陈阵问：边防站就不管管他们吗？
老人说：那儿山多，边防站也不容易发现，就是发现，都是部队车，顶多说几句就完。
跑着跑着，两匹马都开始自行减慢速度，不时低头抢大口青草吃。陈阵发现马嘴里青草要比草地上牧草绿得多，而且根根粗壮，都是草场上最优质牧草，草尖上还带着饱满草穗草籽。他再低头看，发现草丛下面到处都是堆堆青草，每个草堆大如喜鹊巢。
他知道这是草原鼠打下过冬粮，正堆在鼠洞口晾晒，晒干以后就根根地叼进鼠洞。此时草地上秋草半截已经变黄，可是草原鼠打草却全是绿，这些草堆都是鼠们在几天以前，青草将黄未黄之前啃断。因而，马见到这
香喷喷优质绿草自然就不肯快走。
老人勒勒马，走到草堆最密集地方，说：歇歇吧，让马从老鼠那儿抢回些好草来。没想到狼群刚走，老鼠就翻天，今年草堆要比头年秋天草堆多几倍呐。
两人下马，摘马嚼子，让马痛痛快快地吃绿草。两匹马高兴地用嘴巴扒拉开草堆表层干青草，专挑草堆里面未晒干青草吃，如同吃小灶，吃得满嘴流绿汁，连打响鼻，吃堆又堆，股浓郁青草草香扑面而来。老人踢开堆草，草堆旁边露出个茶杯口大小鼠洞，里面只大鼠正探头探脑，看见有人动它过冬活命粮，冲出洞咬口老人马靴尖头，又蹿回鼠洞，急得吱吱乱叫。会儿，两人身后传来阵马急抖马鞍子声音，回头看，只见只尺长大鼠，竟然蹿出洞狠狠咬正低头吃草马鼻子口，马鼻流出血，人马周围片鼠叫声。
老人气得大骂：这世道真是变，老鼠还敢咬马！再这打狼，老鼠该吃人！陈阵赶紧跑几步将马牵住，把缰绳拴在马前腿上。马再低下头吃草就长心眼，它先用蹄子把鼠洞口刨塌，或干脆就用大蹄子盖住鼠洞，然后再拼命吃草。
老人踢翻个又个草堆，说：七八步就是堆青草，老鼠把草场上最好草都挑光，连配种站新疆种羊，都吃不上这好草料啊。老鼠比打草机还厉害，打草机只能好草赖草块儿打，可老鼠专拣好草打。这个冬天老鼠窝里存草多，老鼠冻死饿死就少，明年开春母鼠奶就多，下崽更多，又偷草又往洞外掏沙子，明年老鼠就该翻天。你看看，草原上狼少，老鼠都不用偷偷摸摸地干，都变成强盗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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