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批准。是他哪方面不如别人吗?不是,从校长到每个同学都公认他是最优秀学生。原因只是由于他那个不明不白父亲。谁知道你是什人后代?也许你父亲是个罪有应得特务、历史反g,m。即使他曾经是个g,m者,谁又能保证他被捕之后没有叛变投敌?总之,切都没有人能证明。个中学生就这样被翻来覆去地审查许多次,而每次都是以问号开始又以问号结束,在这个清清白白青年身上布满迷雾,把颗饱含热血心扎得干疮百孔。
穆斯林葬礼
第十章月情(15)
他百思而不得其解:父亲是父亲,是;从来也没见过他,他是好是坏,和有什关系?即使他是功臣,也不想分享什荣耀;难道他是罪人,就必须承担罪责吗?还有父亲父亲、祖父祖父,什“翰林”、“刺史”那些封建官僚所做切,也都要子孙负责吗?为什不能走自己路?
谁也不能给他以透彻解释,股巨大而无形力量像磐石样牢牢地压在他心上,使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母亲总是流着泪开导他:没有资格问政治就不要间政治,好好读书,好好做人,这是最要紧!他就是在这样母训下凭着自己力量考取北京大学。他感激北大录取他,表现难得宽容。他对北大怀着儿子对母亲那样感情。但是,他直不知道“母亲”对他父亲到底持什看法。北大把他留校任教,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专业水平,说不定对父亲问题还有过争论。留校毕竟不同于入党,他直没有勇气再在政治上做无谓试探,因为那是徒劳无益,只能再次刺痛心中创伤。在上海工作姐姐却比他固执,坚持不懈地追求着党组织,任何次党课都去听,每个党员发展会都去列席,申请书、思想汇报不知道写多少份,被同事们讥笑为“党迷”,但至今也没有结果,快三十岁人,还整天流着眼泪、追着领导诉说。她是想用自己生来证明信仰真诚,而又有谁能理解她呢?
楚雁潮不愿意让自己在北大也留下那样笑柄。五年上学、年见习和年多执教,他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切,却始终徘徊在党门外,没有再向前迈出步……
楚雁潮要说已经说完。吐出胸中多年积郁,他似乎应该感到丝宣泄快慰,种如释重负轻松,但是没有。他留下仍然是个没有答案问号,仍然压迫着他。也许是因为压得太久,他已经习惯,并不觉得过分沉重。只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当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块巨石时,才格外真切地感到它分量。
他静静地望着郑晓京,等待她反应。既然郑晓京是党派来,他就不能拒绝组织审查。既然他把党当做母亲,他就应该像儿子样坦诚。既然他有勇气袒露自己心,他就不必顾忌会不会得到已经重复过多次后果。但是,“心如古井水”是任何人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在他等待郑晓京评判时候,心中仍然泛起希冀微波。
郑晓京微微地张着嘴,双眼片茫然。楚雁潮奇特家史,她闻所未闻,甚至没有点“似曾相识”事例可供参照。简单之极,而又复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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