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刚刚做完个二尖瓣分离手术,她疲惫地走出手术室,伸手扶住走廊里长椅,刚想坐在那儿喘息下,却发现楚雁潮正站在门旁等着她,手里倒垂着雨伞,还在滴水。
楚雁潮吃过午饭就赶到“博雅”宅去,却意外地得知新月又住院,他立即意识到情况严重,便匆匆来到医院。他没有直接去看新月,而是先来找卢大夫。如果不事先从卢大夫这里弄清情况,他简直怕见新月,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
“哦,楚老师……”卢大夫没等坐下去就又站起来。
“卢大夫!”楚雁潮急切地叫着她,但看见她那疲惫神态,又有些犹豫,“对不起……现在打扰您,很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好,”卢大夫振作精神说,“很想和你谈谈新月情况……”
“驳斥他散布谣言!”郑晓京愤愤然,“既然他说不是事实,们就应该维护老师名誉,端正师生关系,打击他歪风邪气!并且也要教育谢秋思,树立正确人生观,同时让全班同学引以为戒!”
“不必!”楚雁潮说,“这件小事儿,看用不着兴师动众,让它自生自灭就是。事实本身就已经很清楚,无须再解释;只有谎言才拼命鼓吹,惟恐别人不相信。不希望因为而弄得谢秋思和唐俊生两位同学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你说呢?”
“哦,”郑晓京昂扬斗志松懈,她构思中那场既有思想性又有戏剧性“交锋”就这样被扼杀吗?她似乎很觉惋惜,“那,下午会……”
“建议,是不是换个内容?”楚雁潮说,“开展些有意义讨论,比如:团结、友谊,也可以讨论……爱情,但注意不要影射任何人,不要伤害任何人。这,由你来掌握,”他又看下手表,“就不参加,向你请假。”
“噢!”郑晓京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又问,“下午老师有更重要会议吗?”
“新月怎样?”楚雁潮急着问,“这次……”
“这次有些新情况,”卢大夫看看走廊里那些病人和家属,对楚雁潮说:“们换个地方谈吧,到办公室去……”
穆斯林葬礼
第十章月情(19)
穿过长长走廊,又上楼,楚雁潮跟着卢大夫朝办公室走去。他惴惴不安地问卢大夫:“听她家里人说是扁桃体发炎,想如果仅
“有事。”楚雁潮并没有明确回答她,转身走。
郑晓京愣愣地望着他那走进雨幕中背影。对这位班主任,她还是没有看透……
楚雁潮擎着雨伞大踏步走去。冰冷雨点被风裹着落在他脸上,他倒感到丝轻松快意。
古旧崇文门城楼在雨幕中显出个淡淡剪影。
城楼下东单南大街现在简直像条江南水巷,往来车辆如同在河面穿梭船只,大白天也开着车灯,垂下条条流动、色彩斑驳倒影。同仁医院大门前,救护车、吉普车、小汽车和蒙着塑料布平板三轮车,以及戴着草帽、打着伞人,都急急如律令,奔向这救死扶伤场所。到这儿来人,历来都是风雨无阻。院子里,被风雨摇落枯叶,随着路上积水,汩汩地流向下水道,湿淋淋白杨树干,睁着只只忧伤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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