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经常给送吃,是姑妈做,您什都不要给买,”新月说,“您只要把稿子带来就行,这是最重要。虽然帮不上您什忙,但是每次谈谈翻译,就觉得在这里生活也是充实,没有虚度光阴……”
“好,这太好!”楚雁潮感到,在新月柔弱身体内,颗热爱着事业心在顽强地跳动,跳得那有力!
这天下午,他们谈很久。卢大夫来查房,护士来送药,都没忍心赶楚雁潮走,似乎楚雁潮到来,比她们药物治疗对新月更起作用。给新月吃完药,她们倒悄悄地退走。
直到掌灯时分,窗外雨还没有停,楚雁潮也没有告辞意思。
“楚老师,您该回去,”新月看看黯淡窗户,不安地说,“路很远呢,天又不好……”
您译文……”
“哦,译文?”楚雁潮没有料到卧病新月却在为他事着急,就有意轻松地说,“出版社已经答应,推迟到明年出书,这样,就不必太赶,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推迟?最好不要推迟,多希望早点儿看见它出来啊,这是您第本书!”新月殷切地看着他,“这次带稿子来吗?译到哪儿?”
“没有……”楚雁潮觉得背上像被猛抽鞭,新月在催着他加快进度,为新月他也应该拼命往前赶,可是他却……他不能对新月说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也不能说因为她病而无心译著,他只能说:“下次吧,下次定带来!想把译文推敲得严谨些,所以就译得慢,现在正在译《出关》”噢,《出关》,“新月回味着她过去读过原著,”鲁迅在个短篇里写两个大思想家,确是大手笔!可是又写得那轻松、幽默,记得,好像写到老子在上面讲《道德经》,听人却在下面打盹儿,句也听不懂!“
“老子‘道’是很难懂,人家以为他要讲自己恋爱故事才去听,结果大失所望,坐在那儿受罪!”楚雁潮笑着说,他想借鲁迅幽默缓解下新月烦闷,“讲完课,还让他编讲义,辛辛苦苦写两串木札,才给他五个饽饽稿费!……”
楚雁潮只好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墙边雨伞,叮嘱说:“记住,心要静,神要安,等着,下次再见面!”
“嗯。”新月真诚地答应着,目送着他离去。
楚雁潮出病房,撑开雨伞向前走去,夜色湮没那风雨飘摇茎残荷……
楚雁潮此时哪能想到,在北大男生宿舍里召开那个班会到现在还没有散。郑晓京根本没有听从他建议,仍然发动场急风,bao雨式思想交锋,把唐俊生和谢秋思斗得塌糊涂!
快半夜,雨还在下,院子里汪洋片。
穆斯林葬礼
第十章月情(21)
新月忍不住笑起来。
“……还不如孔子大方,见老子次就送他只雁鹅!”楚雁潮接着说,忽然想起什,问新月,“哎,你想吃点儿什?下次探视给你带来!”
那两位打扑克病友羡慕地往这边看看,她们听不明白这位来访者到底和新月是什关系,只是觉得在这样阴雨天气,能受到这样关切、体贴探视实在太幸运,强似打扑克百倍,况且还保证以后每个探视日都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