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宅门前,韩太太和姑妈已经望眼欲穿。
“新月,命根儿!你可回来喽……”姑妈欢迎仪式是抱头痛哭,好像久别重逢。其实,这个多月,她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娘儿俩常见面。这个家庭其他
“楚老师,”韩子奇感激地望着楚雁潮,“小女给您添很多麻烦,请您到合下……”
“韩伯伯,您不必这客气,”楚雁潮第次见到新月父亲,不知不觉地就显出腼腆甚至有些慌乱,老人家对他这个晚辈还尊称“您”,使他很不安。但是,现在不是向这位长者表达仰慕之情时候,他只能说些客套话,“看着新月顺利地出院,就放心。回去之后,她需要安静地休息,今天就不到府上去打扰,改日再……”
“过几天,您可定来,噢?”新月说。
“哦,定,定,在翻译当中遇到什问题,还要找你商量呢!……”楚雁潮扬起手,轻轻地挥挥。
车子开走,穿过林荫小径,开出医院大门,往左拐,经东单驶上宽阔长安街。
“真正五分”试卷手,这只憧憬着译著生涯手。这只手纤小,轻柔,显得还太软弱些……
夕阳衔山,影漫东墙,刚柔两个身影离开墨绿色路椅,向病房大楼走去。合欢树排排对生叶片,随着暮色来临,悄悄地合拢。
个星期之后,新月出院。
在家休养韩子奇,亲自到医院来接女儿,坐着特艺公司小汽车。看到已经痊愈爸爸,新月流下欣慰眼泪。爸爸脸上、胳膊上绷带部拆除,只留下点儿浅浅疤痕,她放心,把自己病也忘。
楚雁潮特地从北大赶到医院。他当然不必为新月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这些事儿有天星和陈淑彦就行。他是要亲自听听卢大夫对新月出院之后医嘱,看看新月情绪,切都按部就班,他才能放心。
天气好极,碧空澄澈如洗,紫禁城红墙黄瓦在骄阳下熠熠生辉,天安门城楼上红旗招展,马路上空悬挂着道道彩绸长链,不知刚刚迎接来访哪位外国元首。
如果说,新月入院时候太仓促,太凄惨,那,这次出院却很安然而又很有气派,小汽车在彩旗下飞驰,像迎接贵宾似。
穆斯林葬礼
第十章月情(3)
车子沿着长安街直开到宣武门,然后拐入槐柏树街,向南驶去……
楚雁潮和卢大夫直把新月送上汽车。卢大夫脸上挂着慈祥微笑,该交待都交待,新月很听话,情绪很稳定,这使她对以后治疗方案充满信心。
“卢大夫,再见!”新月跨进车门时候回过头来对她说,这声音中有依恋,也有欢乐。出院,毕竟是欢乐,虽然以后还要再来。
“再见……”卢大夫缓缓举起那只曾经挽救过许许多多颗心脏手。作为名医生,并不希望和病人“再见”,她愿意所有病人都健康地和她分手,不再打交道才好,但这个姑娘事儿还没有完,她等着她,等着她来做次比次好复查,等着那次有可能在明年春天进行手术,手术成功之后,就可以不说“再见”。
楚雁潮替新月关上车门。
“楚老师,上来呀!”新月在座位上往旁边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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