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忘外间屋里还站着个“徐庶进曹营”天星,这时他扭头就往外走,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丢过来句话:“刚出院,扯什淡!”
西厢房里这娘儿几个,忍不住全笑!
当天晚上,陈淑彦就跟新月住在西厢房。
新月吃过药,两人就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哎,淑彦,你跟哥谈得怎样?”
“这太好,”新月拉着陈淑彦手,“妈想得真周到,就愿意让淑彦陪着!”
“淑彦今儿就甭走,这就做饭去,给新月换换胃口,在医院老吃不搁盐东西,哪儿成啊?”姑妈又要开始奔忙,说着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姑妈,”陈淑彦叫住她说,“现在您还得少搁盐,大夫嘱咐……”
韩太太笑着说:“瞧瞧,说话儿真跟个护士似!”
“定当好这个护士,”陈淑彦说,“伯母,您就放心地把她交给吧!”
成员也轮番去探视、去照顾新月,家里倒比医院里冷清。
新月俯在姑妈肩膀上,也哭,她实在是想家!
“得,甭哭,”韩太太抹着泪说,“孩子好容易平平安安地回来,是喜事儿!”
家人高高兴兴地进门。
韩子奇出于礼貌,得陪着司机在上房客厅里喝茶,说话儿,别人就都簇拥着新月进西厢房。
“谈……谈什呀?”
“谈你们俩事儿呀!”
“没……没谈过,跟他总共没说过几句话,谈都是你事儿。今天去办出院手续,他把药、收据都递给,说:”拿着!‘就接过来。他说:“走吧!’就跟着他走。”陈淑彦平静地回忆着,她和天星之间,似乎也仅此而已。“在观察室守着你时候,说也都是你……”
“说什?”新月问。她还从没听过哥哥谈论她,哥哥是个内向人,什话都不说,可他心里什都有数。新月很想知道自己在哥哥心中到底是什形象。
“哦,也没说什,”陈淑彦说,她想起那天晚上天
“交给你,”韩太太答应得很痛快,“老,什事儿都管不好,真想把整个家都交给你!”
“伯母,您……”陈淑彦自然听得出这话意思。
“那就别再‘伯母’、‘伯母’地叫,还不改改口?”姑妈笑着说。
新月会意地笑,拉着陈淑彦手说:“快,快叫‘妈’!”
陈淑彦脸红,低下头,她现在还叫不出来。
西厢房里窗明几净,方砖地精心地擦洗过,雕花隔扇纤尘不染,床单是刚换,天热,换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为迎接新月归来,家里是花番功夫。
“还是家好啊!”新月坐在自己床上,发出深情感叹。
“这都是淑彦给你收拾!”韩太太笑盈盈地说,“这些日子,家里躺着个,医院里躺着个,淑彦两头儿跑,把这孩子累坏!”
“咳,这算什?”陈淑彦扶着新月肩膀说,“新月把当成亲姐姐,还不什都是该做?伯母,您老是这客气……”
“好,不跟你客气!”韩太太爽快地说,“淑彦啊,你往后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家,下班儿就往这儿来,跟新月住这屋,夜里吃个药啦,试个表啦,好照应着她点儿,比们这两个不认字儿老太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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