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吃软不吃硬,人家真要是当真对他好,他也该道谢,这是教养使然。虽说这姑娘眼神看起来不太令人舒坦,但行为上确是没有要害他意思。熬半个时辰药,口气喝下去,应该是烫个够呛。
念及此,他看她眼,抿抿唇,表情也柔和些。
要就是这个结果!
怀玉心里笑得那叫个*诈啊,什叫以退为进,什叫欲擒故纵,看看,她又成功!
江玄瑾这人戒心有多重她是知道,在他戒心瓦解之前,她使什阴招都没用,所以方才在院子里犹豫半个时辰,她还是没往药罐子里放东西。
没错,不是尝口,而是整碗都喝个底儿朝天。
江玄瑾本还是脸淡然,看见她动作,眼里神色终于是有波动:“你干什?”
放下空碗,怀玉抹把嘴:“不是怀疑吗?那这药你别喝,让乘虚重新熬吧。”
说完,起身就走。
“……”江玄瑾有点意外,以他判断来说,这姑娘应该是打算缠着他,虽然不知道目,但应该没揣什好心思。
垂眸看看那褐色药汁,江玄瑾眸子里暗光微闪。
“你先喝口。”
嗯?怀玉愣,接着就敛笑意:“你怀疑?”
咳嗽两声,江玄瑾道:“入口东西都有人先尝,这是规矩。”
“得吧,你就是觉得会下毒害你。”嗤笑声,怀玉表情冷淡下来,看着他道,“这药守着熬半个时辰,还烫着手,结果好心喂驴肝肺。”
李怀玉捏着药方,七拐八拐地找到药童。
“这药得熬半个时辰。”药童抓药,起罐子道,“手里活儿有点多,姑娘可否帮着看顾二?”
“好说。”笑眯眯地点头,怀玉接过他手里扇子,搬凳子来坐在小火炉旁。
药童火急火燎地就去另边,偌大后院,到处都是正在熬着药,他没空注意她这边。
怀玉瞅瞅那药罐,微微眯眼。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很解他啊!
咧
结果怎,他句话没说对,这人竟然就要走?
李怀玉走得不快,甚至悄悄放慢步子,背影看起来充满愤怒和委屈,肩膀还耸耸。
当她脚步快跨出门槛时候,总算盼来后头声:“等等。”
心里喜,怀玉维持住委屈表情,幽怨地转头:“怎?”
江玄瑾轻轻叹口气:“多谢你。”
这语气,听着像是真伤心。
然而江玄瑾不吃这套,淡声道:“是你自己要去熬药。”
言下之意,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自寻没趣。
“你若是不愿,现在走也来得及。”
李怀玉听着,笑声,将药碗里勺子往旁边矮凳上扔,端起碗咕噜咕噜就将药灌下去。
半个时辰后,熬好药盛在碗里,放在江玄瑾面前。
江玄瑾半靠在床头,看眼药又看眼她,别开头。
怀玉愣,接着就屁股坐在床边,端起碗吹吹:“知道,来,亲手喂你!”
眉梢跳跳,江玄瑾沉声道:“不想喝。”
“生病不喝药怎行?”她瞪眼,然后跟哄孩子似道,“你看啊,人家熬这药熬半个时辰呢,用药材也都是上好,就算不心疼,你也该心疼心疼这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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