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更多,不吃饭也要喝酒,什酒便宜喝什。烟是在地上捡点烟蒂抽,下棋时候对方有时候递上棵,就拿着抽上。衣服破,打上补丁,照样穿,邻居给旧衣服,直接穿在身上,胖瘦不在乎。到放暑假寒假,就脱下校服给父亲穿,校服穿得精心,没有补丁。父亲接过,反复看看,穿上,大小正好,只是脸和校服有点不符,像个怪人。走,父亲然后说,把板凳拿上吧。
母亲还在时候,就跟着父亲出去下棋,父亲走在前面,在后面给背着板凳。母亲常说:儿子,你也不学好,让你妈还活不活?说:妈,闲着没事儿,作业也写完,去看大人玩,算个什事儿啊。你好好活着。就背上板凳跟着父亲走。父亲从不邀,也不撵,愿意跟着走就走,不跟着也不等,自己拿起板凳放在自行车后座,骑上车走。看得久,也明白个大概,从车马炮该如何行走懂起,渐渐也明白何为“锁链擒拿等”,看见有人走漏招也会说:叔,不妙,马要丢。然后叔就丢马。只是看两年,父亲棋路还没看懂,大树下,修车摊,西瓜摊,公园里,看父亲下棋,大多是赢,有时也输,总是先赢后输,般都输在最后盘。终于有天,好像明白些,回家路上,下起雪,把板凳抱在怀里,肩膀靠着父亲后背,冷风从父亲面前呼呼地吹来,让父亲胸口挡,不觉得多冷。说:爸,最后盘你那个“仕”支得有毛病。父亲不说话,只是眼看前方,在风雪里穿行,脚上用力蹬着车。继续说:好像方向出问题,应该支右仕不是左仕。到家,锁上车进屋,母亲还没下班,平房里好像比外面还冷。父亲脱下外衣,从抽屉里拿出象棋,摆在炕上,说:咱俩来三盘,不能缓棋,不能长考,否则不下。有些兴奋,马上爬上炕去,把红子摆上。父亲给手下,说:先摆摆黑,谁不知道红先走?于是把棋盘旋转,又把黑摆好,开下。输个痛快,每盘棋都没有超过十五分钟,心中所想好像全被父亲洞悉,而父亲看起来闲手全都藏着后续手段,每个棋子底下好像都藏着个刺客,稍不留神就给割断喉咙。下完三盘,大为沮丧,知道下棋和看棋是两码事,看得明白,走着糊涂,三十二个子,横竖十八条线,两个九宫格,总是没法考虑周全。下完之后,父亲去生炉子,不会炕就热起来,父亲回来在炕上盘腿坐下说:现在来看,附近马路棋都赢不你,但是你还是个臭棋,奇臭无比。今天教你仕用法,下棋人都喜欢玩车马炮,不知道功夫在仕象。左右,拿起来放下,看似简单,棋纹路却跟着变化,好像个人出门,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区别就大,向左可能直接走进河里,向右可能就撞见朋友,请你去喝酒。说白,是仕大不同。现在来说常见十几种开局,仕方向。说着,随手摆上,开始讲仕,讲个钟头仕,母亲还没回来,父亲开始讲象。从象,讲东西散,讲到朝鲜象棋象可以过河,这涉及到中国历史和高丽历史,也就是朝廷宰相功能不同;又讲到日本象棋,又叫本将棋,和国际象棋有些相像,个兵卒奋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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