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个人影,提着个什东西,弯腰走着。先是吓跳,回头又觉得挺好,这条路上竟然还有人走,也许他知道方向。说,姑鸟儿,别害怕,喊他声。姑鸟儿说,不怕,你大点声。鼓口气喊道:前面朋友?那人停下,喊道,这条路是往哪去,西街还是东街?那人突然又动起来,而且挥起胳膊奋力掷,把手中东西丢,他不是走动,简直是深脚浅脚地跑起来。姑鸟儿说,他扔个什?说,看不清。那人跑两步,跌跤,站起来又跑,头也不回。说,吓着他吗?姑鸟儿说,好像是,让你大声点,你声儿也太大。她好像精神,脖子挺起说,看他扔个什。说,雪吹得睁不开眼,你还管这个。她说,就应该在这儿,看他没扔远。说,别找,快没劲儿,咱们就得冻死在这儿。她说,在那,那有个把儿。低下头,从路边雪里把那东西抽出来,是把匕首,说,书包里有手电筒,刚才没有手,你帮照下。姑鸟儿照,上面是漆黑血。姑鸟儿大叫声,说,别害怕。心里怦怦直跳,错不,不是推理,几乎是种直觉。说,这人捅林牧师。姑鸟儿没搭茬。说,嗯,是他,要不然三姑也不能去寻究竟。姑鸟儿手紧紧搂着脖子,手把匕首放在书包里,说,你干吗?她说,害怕,出身汗,现在不冷也不热。说,咱们挨着路灯走,肯定能走出去,现在路灯还没断。说这话时,其实朝着另个方向看过去,那里漆黑片,手电筒光扫到点,好像是片柳树林,那人头钻进里面去。姑鸟儿说,你这里头有几节电池?说,四节三号,新。姑鸟儿说,兴许能挺两个小时。说,你怎想?她说,能下地走。说,不用,你贴着不冷。她说,别说,哥,追他。
柳树林里雪更厚,没过半截小腿,而且脚下开始变得极不平坦。双手正在失去知觉,好像石膏打。姑鸟儿手搂着脖子,手打着手电筒。光束里,只能看见四处纷飞雪花和光秃秃直挺挺树干,心想,如果那人不像们这样根筋,只是循着条直线走,而是在里面跑两步就从前面绕出去,那们现在行为,几乎等于自寻死路,如果那人像们样执着,或者说慌不择路,笔直地向前跑去,那们跟随着他,在这样个前从未有雪夜,跟随着个迷路凶手,也几乎等于z.sha。但是也许是们有两个人,也许们有个手电筒,或者说,也许们心里有林牧师某部分东西,他声音傍晚时候还曾响起:人都怕落入永生上帝手里,但是其实那是得福,到头来要享永恒之福……当他伸手召唤,就回答:在这儿。不知道们现在走在什方向,是三姑远去南边吗?《圣经》揣在她左兜里,她说什来着?没有家,有这双腿,南方远也不远。眼毛在结冰,每次眨眼都觉得有点刮碰,鼻涕流出来,冻在上嘴唇上,无法抬手去擦。姑鸟儿把手电筒闭会开会,她知道光有点拖尾,关上之后十几秒钟里,们还是走在刚才光束里。直向前走不知道多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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