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说曲子快。老高舞伴说,这傻逼就是手攥得紧。坐着女人说,再来遍,再不行回家找你媳妇去,半身不遂,还天天觍着脸来。舞台上另个人男人看见,说,找谁?边打开书包边说,张雅风在吗?坐着女人回头说,这儿呢。走过去,看见她穿着裙子,腿上穿着丝袜,只脚从鞋里拿出来,放在另条腿上。她说,你谁啊?说,是张国富儿子,叫张默,这是大姑信。她接过信封,说,写给?说,不是,写给爸。她没抽出信瓤,看着脸说,你爸呢?说,出去打工,他让来找你,就个冬天。她说,厂子呢?说,黄,从厂子出来两年。她低头整整裙子,说,你带钱吗?惊,说,没有。她脸型和爸模样,方脸,但是鼻梁要高些,眼睛细长,皮肤也白,只是眼角皱纹多,好像久叠衣服。她说,胆儿真肥啊,以为破信能当钞票用?书包里还有啥?说,都是课本。她低头揉揉脚说,你家那台电视还在吗?说,不在,你怎知道家有电视?她说,废话,那是从美国背回来,台给你爷,台给你爸结婚用,你大姑差点要命,他妈也不是孙悟空,能背三台电视回来。哪去?说,借邻居看两天。她点点头说,吃吗?说,昨晚吃得挺饱。她对老高说,跟厨房说,给下碗热汤面。老高说,好咧,记账上。她从丝袜里拿出两块钱说,显你。老高已经下楼。面来,上面还有个鸡蛋。她把带子倒倒,重新开始播放,台上四人又捉对跳起来。拿起筷子,她说,等会儿,你叫什?说,老姑。她说,三姑。说,三姑。她说,吃吧。
肚子里有东西,脚也热,才知觉鞋子里都是雪水。说,三姑,脚湿。三姑说,脱暖气上烤。把鞋和袜子搁在暖气上,盘腿坐在三姑旁边,用军大衣盖着脚。舞台上男女“咯噔咯噔”地跳下去,老高跑趟腿,好像灵活些,两对跳得蛮齐,摆头频率稍有不,三姑便张嘴骂之:马脑袋?不会拐弯?天色晚,头顶日光灯亮起来,四人渐渐齐整得像出操士兵,三姑点烟,默默抽起,不说话。屋里真热,有些困,脚丫子光着,蹭着军大衣里子,很舒服。有声音搅着,不让睡实,不是音乐声,音乐声已熟悉,是种嘈杂声音在背后搅动。终于睁开眼睛,回头望去,不知什时候,活动厅里走进许多人,坐在长椅上,后面四五排已经坐满,身后那排大部分还空着,只坐个老太太,有七十岁,身上有些臭,把手里个薄册子贴在眼睛上读着。四人已经不跳,坐在舞台上喝茶水。等再回头,看见那个矮个儿小姑娘,对棉手闷挂在脖子上,从长椅中间过道走过来,看上去比刚才更小。她走到三姑身边说,妈,林牧师来。三姑对说,把鞋穿上。然后对舞台上人说,先散,七点把衣服换好。她自己掐烟,也穿上鞋,从手包里拿出小册子坐好,小姑娘跷脚坐在她身边。小姑娘突然探头对说,你走后又来趟车。说,嗯。三姑说,这是你妹,大名叫李淼,没人叫,都叫她姑鸟儿。姑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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