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看着憨厚可爱。公共厕所前面排着队,有人手里拿着痰盂,有人捂着双耳,嘴里叼着烟卷。学校大门紧锁,看门老人正用扫把扫雪,他扫得很慢,好像也在晒太阳。老孙站在诊所门口做操,手指衔着脚尖,从窗户能看到诊所里两张按摩椅,其中张上躺着他儿子孙天博,在睡觉。又走好久,看见影子湖,洁白无际,平整如刀,从旁边绕过,之后路就完全是陌生,从没来过。第次知道艳粉街面积这大,影子湖以西,是条漫长土路。便沿着路走,感觉到汗从身体里渗出来,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两边时而出现旧矿坑,时而出现小丘,完全另派天地。太阳要落下去,双脚都湿,棉鞋好像沉两斤。面前出现片大杨树,树枝上都挂着雪,风吹摇摇欲坠。从杨树林穿过,看见火车道,火车道已经被雪覆盖,不过路基高出块,尚可辨认。登上路基,面前片坦阔空地,两个小女孩儿正在堆雪人,看上去都比小三四岁。问,怎走?其中个较高说,什糖?说,。她说,再往前走,有个小铺卖酒芯糖,这大还吃糖。另个矮站起来,看着笑。军大衣热,拿在手里,后背背着书包,湿片,帽子摘,估计头上冒着热气,看着是有点怪。高个儿蹲在地上,开始给雪人脸找眼睛,矮个儿还是看着,有点不耐烦说,你笑什?这有个,你们都不知道。她说,火车就要来。说,你说什?她说,火车就要来,绿色。从路基上走下来,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由北往南,个黑点驶来,头上也如般冒着热气。车厢大概十几节,窗户紧闭,将阳光折进眼睛。那是头次见到火车,硕大无朋,隆隆巨响,如同天外来客,杨树林有几坨雪掉在地上。哑半晌,从书包里拿出地图,没错,再往前走,就应该能看见小教堂。高个儿女孩已经给雪人安上眼睛,个眼大个眼小,好像斜睨着谁。矮个儿凑过来看,指着地图说,再向前走,拐个弯就应该是,两层,木头。矮个儿说,你说是工人之家。高个儿兀自端详着她雪人,没有回头,说,向前走,右拐,胡同口把头就是。把地图收好,说,你们认识张雅风吗?矮个儿说,你去工人之家找吧,她现在应该在。找她干吗?说,没事儿,给她捎个信。
其实刚才说到酒芯糖,便感觉到饥肠辘辘,重新披上军大衣,继续往前走。果然,路右手边,被两棵枯树遮着,个二层小楼戳在那里。挂个牌子,自上而下,写着“工人之家”。推开木门,条窄走廊,黑洞洞,侧面是楼梯,收发室里烟雾缭绕,几人在打扑克,人拉开窗户说,干什?说,找张雅风。他说,二楼。沿着楼梯走上去,缓步台墙上挂着幅画,个高挑金发男人穿着长袍,怀里抱着只羊羔。又上半截楼梯,看见个活动室,有十几排木头长椅,都空着,尽前面舞台上,两男两女在跳舞,第排长椅上坐个女人手扶着收音机,看着。老高,你那腰是假?坐着女人说。老高说,这曲子太快,有点跟不上。女人说,把人家手摸上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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