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朋友叫疯马,你们肯定不认识这个人,这没关系,他大名叫马峰,辽宁锦州人,汉族,高约米九,体毛茂盛。认识他是在个酒局,都是写东西人,个喊两个,两个喊三个,终于包厢里挤满互不认识十五个人,大家比邻而坐,被空调里热风吹拂,盯着转动菜肴,沉默不语。那时没写出什东西,每天就在这些饭局里瞎混,北京饭局这样多,只要友善和善饮,就能天不落地吃下去。也不是爱吃爱喝,只是无聊,而且在这些包厢里,能听到各种各样故事,所以兜里有个小本本,趁人不注意就记下几笔。比如有次,位著名编剧指着他年轻女助理说,昨晚打她顿,助理说,是啊,他把打得挺惨。经她说,大家定睛观瞧,她果然脸是肿,眼角绽破,已然结痂。编剧说,也不知道为啥,走到家楼下,大雨滂沱,她手机掉在草丛里,她低头去找,撅着屁股,过去就踹她脚。助理说,脚就把踹到泥里头。编剧说,把她翻过来,骑在她身上,扇她嘴巴,最后自己打着打着睡着。助理说,晕半天,醒来时眼冒金星,如同显示屏故障,还是把老师送回家。编剧说,当着这多朋友,跟你道歉,自干三杯,平时对你不错,这种事儿从没发生过。助理说,确实,次也没有,但是就这道歉也不能拉倒啊。编剧说,你说怎办吧。助理说,这有个酒瓶子,砸你下,以后你还是老师。编剧说,好,你砸。女孩喝光杯中酒,拿起酒瓶在编剧头上砸碎。片玻璃崩到碟子里。编剧站起来,用手捂着头,血顺着手缝流到桌子上。编剧说,你们吃你们吃,单买完,去包下,会回来。助理说,老师送你去。两人走后,剩下继续喝,中途睡着会,梦见猛虎追着羚羊,羚羊螳螂样轻盈地跳来跳去,猛虎浑身是汗,眼睛淌水,虎皮大圈,很不合身。醒来时,两人坐在原位,编剧头包得像个棉签,助理坐在他身边,没过多久,喧哗起来,又睡着。
这只是临时想起件事情,因为小本本上面记下东西,要给部长篇小说用,姑且先写这件。那天吃饭,坐在疯马旁边,们从没见过,如果见过定记得,他太过高大,满脸络腮胡子,若不是明显看出是黄种人,真以为是高加索地区跑来。他那天眼皮直耷拉着,闷头吃菜,不停喝酒,自斟自饮。那晚个人拿来瓶威士忌,他把酒转到自己面前,然后放在手边。其实吃饭这种事,尤其吃桌餐,邻人很重要,如果你是右手,旁边是左撇子,就很不方便;如果你心情不好,旁边人又是自来熟,老是挑着你说事儿,想方设法把他那点对人生见解告诉你,也是够你喝壶。疯马这种邻居就比较招人喜欢,沉默,专注,冬天夜晚吃得满头大汗,让你觉得生也可恋,愿意多吃两口。
大概吃两轮菜,这位大汉向后倒,摸出支烟来,他面颊有些微红,仰面朝天吐着烟雾。那几天没事可干,正在给人做“闹药”,所谓闹药就是跟编剧老板开会,每天陪人家说话,编剧老板若是思路受阻,你就应该想些东西刺激他思考,最好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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