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炷香后,内里才传来动静。
换身软甲穆元龙大步流星地走出,看见门口人,“裴相。”
“穆大人。”
裴谦雪同这位瑾瑜曾经副将也算点头之交,两人在门口匆匆致意,相继离去。
倒
裴谦雪略微想,便明白其中道理。
昨日是瑾瑜忌日。
寻常每逢忌日,至少都会提上提,去皇陵见见。
只有瑾瑜忌日,据说奉常只是提嘴,渊帝就在早朝上大发雷霆,下朝后直接吩咐谁也不见,大臣们风声鹤唳,也不敢去触他霉头。
既然见不到,裴谦雪就回,改今日再来。
就是这个时候,渊帝忽然秘密召见他,开门见山地说番话。
“裴卿,变法事,势在必行。朕站在你背后,放手去干。”
裴谦雪变法,实则触犯世家贵族利益,给寒门学子优待,广招人才,开源节流,真正落实惠民。
若是位,bao君,根本不可能支持他变法,放权放得如此痛快。更不可能如此慧眼识珠,在全朝廷几乎都反对情况下意孤行。
也多亏这层,bao君幌子做掩护,抄几家后,整个朝堂草木皆兵,如同鹌鹑样。变法实行顺利程度让裴谦雪都觉得不可思议,叹为观止。
后渊帝连看都没去看眼,只问句死没死,得到答案后回头派个御医,再没有然后。
就算是有意锻炼自己皇储,磨炼他意志和胆识,也不应该做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那天晚上事,恐怕裴谦雪也不敢置信。
原来这多年来,瑾瑜才是渊帝最关注皇子,内心中意储君。
他踌躇不定,不清楚要不要把瑾瑜未死,却失忆目盲这件事告知渊帝。最后在府前被北宁王激,这才终于下定决心。登上马车,朝着宫中来。
没想到在章宫门口等许久,还迟迟没听到传唤声音。
今日在门口值守是内侍总管元嘉。
“还请裴相再等等。昨日陛下堆积些事务,今日来人便多。方才穆将军进去好会,估计是有要事要禀报。”
“多谢公公,等等便是。”
裴谦雪也不在意,径直站在门口。
古往今来帝王大多在意虚名。
像渊帝这样清纯不做作,属实头回见。
从那以后,裴谦雪就铁心为渊帝做事。
他相信,即使瑾瑜如今这样副模样,渊帝也不会对其不闻不问。所以他还是冒险来。
昨天他在这里等许久,却被告知不见。
裴谦雪是渊帝公认心腹。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连他也揣摩不出上面这位心里在想什,但裴谦雪却比其他人清楚,渊帝绝非人们口诛笔伐那般残,bao。
甚至有很多时候,裴谦雪大逆不道地觉得,渊帝残,bao仅仅只是他用来维护自己威严和统治表象。
当初荣家谋反,放到哪个帝王上这都是大罪,更何况人证物证皆在,诛九族也无可指摘,只能说既然敢谋反,就得做好谋反失败准备。
后来裴谦雪变法,纵观其他列国,哪个国家变法是番顺遂?变法就意味着要把旧臣弄下台,维护自身利益事谁也不会留情。更何况裴谦雪虽然官至丞相,但在朝中毫无根基背景,又站定没背景三皇子,简直就如同风雨飘摇草,谁都可以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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