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雪收敛心神,再度拱手:“臣也去见过那位学子,再三确认,这才前来禀告陛下”
“裴谦雪!”
渊帝忍无可忍。
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带着冷冷寒光:“不要以为朕宠信你,任由你直言劝谏,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胆大妄言!”
青衣丞相顿顿,无视对方盛怒之下爆发冷冽杀气,继续不慌不忙地道:“臣以为,陛下理应去见见。”
即使他不说,裴谦雪也知道。
函谷关役前,瑾瑜不知道从哪里寻到块成色极佳帝王绿胚料,光看色泽,竟堪比传说中流失多年和氏璧。于是他每天对着胚料,抓着刻刀,细细雕琢,连外出打仗蹲在军营时也不忘拿刻刀出来比划两下。
裴谦雪看他这般沉迷,还略感好奇地问句。
当时瑾瑜偷偷拿给他看,神秘兮兮地叫他别说出去。
主人费尽心思雕刻打磨半年,这块巴掌大美玉也初具雏形。
是啊,若是瑾瑜没有失忆,那他不可能不来见陛下。
裴谦雪知道,他挚友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实则孝悌忠信,重情重义。对手足兄弟还稍微收敛些,毕竟皇城夺储之势风云变幻,早早地就暗藏杀机,锋芒毕露。
虽渴望亲情,但也不是傻子,只是对皇位没有兴趣,大多数五六皇子相争时候他都隔岸观火,不主动挑起争端。这点在某次彻夜长谈后,也得到裴谦雪赞同。
但对渊帝裴谦雪想,瑾瑜应该是崇拜又敬畏。
敬畏自然不必多说,朝中大臣谁见渊帝不战战兢兢,两股战战?凭渊帝凶名在外,就注定所有人见他就跟老鼠见猫样。就连几位夺储打得正火热皇子,也只敢私底下悄悄搞些小动作,决计不敢放到明面上来,甚至还变着花样给渊帝表忠诚,献孝心。
虽然还只是极潦草胚料,但也能看出其气势,赫然是条腾云驾雾,威严赫赫神龙。
皇子大多用夔纹,这块雕龙宝玉是要进献给谁,不言而喻。
从来只是带兵打仗,手握宝剑手,也能雕琢出这般细腻玉石,只能说句实在煞费苦心。
原本去年应当是渊帝生辰,知天命大寿,风风光光举办。
只可惜函谷关消息传来,整个国内愁云惨淡,原本应该大办诞节也片缟素,从轻简办。渊帝更是下令撤销宴会,几位皇子苦心准备礼物个都没送出去。
于其他人而言,渊帝可能只是位盛名在外,bao君。但对于真正解,并且窥见这位帝王掩盖在残,bao之下真实人而言,渊帝确值得崇拜,尊敬,景仰,不然也吸引不像裴谦雪这种骨子里清贵高傲学子追随。
除此之外,渊帝在位以来政绩斐然,眼光独到,变法图强,当初当皇子时从戎打仗那也叫个凶残。他之所以登基后可以快速消灭周遭列国,也是因为他带兵那会儿就为大渊清扫不少障碍。如今大荒仅剩三个国家,除去大渊只有两个,千百年来大渊列祖列宗梦寐以求统天下夙愿近在眼前,若是完成,当真是鸿蒙初开来头遭,千古帝称号绝对没跑,可见其雄才大略。
有这样位父亲,崇拜似乎也理所当然。
宗洛从来不会同裴谦雪说任何关于渊帝话题。
他只会默默表达自己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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