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顾公子求见。”
宗洛愣,想起方才虞北洲说夜深,登时意识到自己这是上当受骗,恶狠狠地瞪这人眼。
“让他进来吧。”
他刚刚开口,就被抵在唇边勺子找到空隙挤进去,差点没被这勺粥给弄噎住。
等顾子元从外面进来时候,看见就是这幕。
宗洛被他不同于往常举动搞得满身鸡皮疙瘩:“你把碗放下,自己会吃。”
“那可不行。”虞北洲笑容不变:“须得好好喂饱师兄才行。”
他恶劣地用勺子凑近宗洛嘴唇,指尖微微用力按压,将那片因为高烧未褪而显得殷红薄唇念得充血。
虞北洲着迷地欣赏着这样颓艳颜色,故意压低声音:“要是师兄没能吃饱,谁来喂饱你可怜,在暗室里石更天师弟和小师弟。”
宗洛:“”
还鞍前马后,鞍前马后就是这样大半夜溜到别人床前,把人吓个半死吗?!
宗洛简直就是气不打处来,但鉴于他现在只要开口说话,嗓子就像被人拿着小刀刮过般疼,所以他只能乖乖闭嘴,朝着虞北洲怒目而视。
“这可不能怪故意吓师兄。如今师兄可是这皇城里大红人,听说师兄染上风寒后,前来探望人不计其数。只是师兄同心有灵犀,来时正好醒罢。”
被人用这样视线注视,虞北洲丝毫不觉得难受,反倒格外享受。
他脸上仍旧带着往常那般意味不明笑容,凑过来时候眉眼仿佛都跃动着笑意,眼就叫人看出他如今不加掩饰好心情。
白衣皇子穿着身单薄里衣坐在床上,双肩瘦削,面容泛着不正常潮红,整个人改往日秋霜满月般清冷出尘,反倒涨红脸,止不住地咳嗽,有种从前从未体现出来脆弱感。
旁懒洋洋坐在床边红衣将军只手端着白粥,另只手亲昵地贴在白衣皇子脊背上,作势拍打。
他们氛围自成体,根本不容许他人插足。
想起上次在年节时看见那幕,顾子元心中酸涩感愈重。
等到宗洛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他才发现虞北洲这厮竟然放肆地把手贴到他脊背上。滚烫热意顺着掌心传过来,竟然比宗洛这
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干也绝对不是什大发善心好事。
奈何他现在烧虽然退些,但确如同御医所说,多年未染风寒导致染上次就严重到下不来床,连抬抬手指都觉得费劲程度。
虎落平阳被犬欺,宗洛自诩自己铁骨铮铮,死活不张嘴。
他就是饿死在这张床上,从外边跳下去,也不会吃虞北洲喂过来点东西!
就在两人僵持时候,外边忽然传来内侍声音:“叩叩叩。”
虞北洲这话也没说错。
在宗洛昏睡时候,渊帝来过,裴谦雪来过,薛御史也来探望过。宗洛还就都没醒,只有他摸进来后才醒,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
“师兄睡这久,定然饿吧。”
他状似体贴地开口,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碗正冒着腾腾热气白粥,上面只浮着些青菜,清汤寡水到让人毫无食欲。然而落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宗洛鼻子里,也如同珍馐佳肴般香气扑鼻。
虞北洲笑眯眯地拿起勺子,舀起满满勺,递到宗洛唇边:“师兄,来,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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