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从心底泛起麻木扩散到四肢百骸,连节小指头都懒得抬起。
“虞北洲,该属于你东西,待此次回皇城后,会并还给你。”
大渊三皇子名头,宗洛并不贪图。
即使这个身份背后维系着他奋斗两辈子荣耀,穿书后所有奋斗。但归根结底,鸠占鹊巢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出于他主观,他都不会做。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他只不过个孤魂野鬼?
他定定地看着那头霜华长发,眼底胸口干涩扭曲。
痛楚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当身体将疼痛置换成快感后,纯粹痛苦便再未品尝,以至于感受到,都只把□□当成蜜糖。
“虞北洲。”宗洛开口。
他声音很平静,至少表面上听起来是。
宗洛从开始就知道,这场对峙在所难免。
好听地,如往常般带着些傲慢声线响起,在空寂无人雪原上回响:“师兄就这般不想见到吗?”
如果可以话,宗洛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更不想再和这个声音主人有任何交集,任何纠缠。
对错早已分不清,在情感面前永远无法理智,哪怕清楚自己是迁怒。
他骤然勒马。
照夜白轻鸣声,乖顺地停下。
他对虞家印象却特别好,后来知道虞北洲如同原著般灭门虞家后,才会那般失望。
桩桩,件件
宗洛不是没疑惑过,只是未曾深想。
说到底,还是他太傲慢。
穿书之后依靠着原文,直上帝视角,高高在上。
无牵无挂,更无所求。
“会奏明父皇,向全天下宣告你身份。你也不必害怕再抢夺你东西或是光辉,会就此归隐山林,至死不踏出深山步。”
白衣皇子声线太过平静,平静理智到像是在叙说另人故事:“尘归尘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再看到虞北洲时候,会费尽口舌同他解释当初那个三皇子并不是他。他不过是异世界抹游魂,正好在七岁生日过后穿进三皇子身体里,切前因后果书中并未写明,更无从得知那些掩埋过往。
穿书是他两辈子以来最大秘密,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分毫。若是不说,至少也应当解释自己对虞家计划完全不知情。
但是没有。
真正到这刻后,宗洛发觉自己并没有开口**。
他只是觉得累,深深地疲惫。
人马静默在雪原之上。
不知何时起,雪原又下起细细密密雪。
寒风将白衣皇子纯白发尾和鬓发掀起,簌簌落下雪花缀在纤长卷翘睫毛上,像是沾层好吃糖霜。配上他通体白金长衫,不仅多堪折脆弱,也无悲无喜,整个人低进暮霭里去,淡然化去,再无踪迹。
虞北洲骤然踩住马镫。
骊马高高扬起马蹄,险险在距离不远地方停下。
迎着冷风,宗洛冷静地逼迫自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好像这样就能抹消掉那些痛苦,那些绝望和真相,不用去深想自己这穿书后两辈子追求是什,上辈子不明不白死是否值得。
他宁愿用把钝刀来搅合自己血肉,点点,沉到模糊。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看见虞北洲。
在这冰冷刺骨空气里,宗洛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同样是急促马蹄,踩在雪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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