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虞北洲,放过。
他该怎样才能将他留住?
用痛苦,用仇恨,用九年来日复日寂寞?
没有人教过虞北洲该如何留住天边弦月。他只能用自己品尝过痛楚,恨意,和孤寂,遍遍刺伤自己,也刺伤他人,遍体鳞伤也要牢牢抓住。
因为这是他所拥有最浓烈感情。
“你说切,都可以做到。”
虞北洲话语如同尖刀,从自己钝痛心口刺过去,搅得两人血肉模糊:“你不恨吗,你不恨杀你亲生父母?”
有很多事,他不说,宗洛永远不会知道。
例如宗洛并非虞家亲生骨血。虞北洲有是办法骗着宗洛恨他。
“虞家虽然不是什好东西,主母和家主死时候,可都还在念着你呢。当真是烂泥也有真情。”
他语气讥讽:“还有渊帝。你好父皇那般看重你,将你视为他衣钵继承者。上辈子于巫祭大典知晓后,便是折寿三十年,你当真可以做到毫无芥蒂地,亲口将这个真相告诉他?”
,土归土。山高水远,愿死生不复见。”
虞北洲唇角永远不变笑容终于淡去。
有那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对面是位看淡红尘,厌倦尘世,即将羽化飞升,无欲无求谪仙。
明明要将他从高高在上云端扯下,坠入满是污浊泥潭,同他样满身疮痍才好,反倒更加将他推高几分。
虞北洲痛恨这种感觉。
白衣皇子神情如同死水般沉寂。
只有紧攥缰绳,骨节泛白手才能透露出他内心此刻不平静:“虞北洲,你切,都会全部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落雪从云端飘落,在睫毛尾端融化成水,像滴坠落眼泪。
他神色无悲无喜,终于抬眸看虞北洲眼。
这眼是世间最尖锐武器,最锋利利箭。叫人死在原地。
这些都是只有虞北洲知晓过往。
他早已忘自己这辈子不愿再说惊喜,血淋淋地抛出个又个问题。
命运如同镜花水月般莫测,缠绕在他们身上却连血带肉难舍难分。
“师兄,你永远都是这般高风亮节,霁月风光。最恨你这样。”
虞北洲只手捂着脸,半张脸上笑容高高扬起:“你不想同再扯上关系,可们永远,永远,不可能做到互不亏欠。”
明明曾经还有厌恶,恼怒,鲜明东西属于他。然而现在那张脸上只剩空茫片,遥远到叫人恐慌地步。
死生不复相见?
好个谪仙甩掉烂泥般死生不复相见!
红衣白裘将领忽而放声大笑,笑声在雪原上回荡传响,激起片片飞花,沉寂群山好像也从笑声中窥见他不高兴,滚下簌簌白雪。
“师兄,你当真可以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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