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潜道:“你后悔吗?”
王导想阵子,终于低声道:“换个担当得住事儿王家世子,值。”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次日消息传来,王含王应父子奔赴荆州投奔王舒,王舒派兵将人接过来,都没下船,直接在河中将两人沉河溺毙,尸体拖上来送去正在东南大开杀戒王悦手上,并附信封。
“知子侄心慈,不忍杀王氏子,但为子侄尽绵薄之力。”
是夜建康城琅乌衣巷。
王导与王潜坐在佛堂中,年轻王家僧人没心思喝茶,坐在那蒲团前望着外头明月,手里捏着串佛珠轻轻转着。
俗名王潜僧人竺法深望向面无波澜东晋丞相,终于,他低声开口道:“你不该逼他去。”
王导闻声顿下,许久他才道:“你误会,不是逼他去,他是自己要去。”王导看眼那面露诧异僧人,低声道:“心肠再狠,也不至于逼他干出这种事来。”
王潜闻声抓着那串佛珠顿许久,终于他低声道:“都是果报。”
。”
王有容心道你哪门子对不住他啊?他那是自己叛变!他先当叛臣!这能怪琅玡王家人吗?落到今日这田地,只能说他咎由自取!他没敢把这番话说出来,赶紧拖王悦去把身上污秽洗干净。
太不吉利!
王悦被拖着去,王有容在他洗完澡出来后,往他脖子里身上扑整整两盒子香粉,把他弄得和自己眼芳香四溢才收手。王有容瞧王悦那副神情,怎瞧怎觉得王悦不对劲。
王敦尸体起出来后放在后堂,没人敢穿丧服更没人敢给他守灵,王悦自己个人坐在那堂下三四日,直到第四夜晚上,江东消息传来。
半月后,在东南把王敦党羽剿个干净王悦终于回建康。
皇帝下令,王敦之叛与琅玡王家无关,此次平叛,琅玡王家更是首居其功,王家众人加官进爵,朝廷论功行赏,王导始兴郡公,食邑三千户,赐绢九千匹,进位太保,可剑履上朝,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其余王家诸人亦论功行赏,宠遇优厚。
建康诸人别不知晓,只知道琅玡王家世子自回京后路高升,如日中天。
作者有
王导望着桌案上那坛茶叶,“知道他干什吗?他亲手给王敦施刑,王敦尸首被摆成跪拜姿势斩首,首级悬在朱雀桁下昭示天下。”他望向王潜,“王长豫,儿子,他亲手下手,听害怕吗?听到时还以为他疯。”
“没疯,懂事着呢。”王潜极轻地叹口气,“这下子王敦与王家可算是再无瓜葛,难为他。”
王导低声道:“皇帝派人杀王敦党羽,本来不关他事,他亲手设计派人杀钱凤与沈充,羊鉴与诸葛瑶估计也活不多久,沈充首级与王敦同日悬在朱雀桁下,百姓都瞧见。”
“他自觉对不起王敦。”王潜看眼王导,“按道理说他不该有这感觉,咱们才有。”
王导闻声看眼僧人,低声道:“都走到这步,算吧。”
皇帝终于下令,收着旨意王悦闻声顿许久。
“发瘗出尸,焚其衣冠,跽而刑之,悬其首于朱雀桁。”
王有容闻声微微震。
有人要上前给王敦行刑,王悦忽然抬下手,“慢着!”
所有人齐朝着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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