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风起云涌,寒门士族祸乱频出,他心里头思绪有些乱,此次上门拜访,原以为谢陈郡不会见他,却没想到这次见上。
谢陈郡给他指条路。
庾亮在权门混也快有些时日,不会轻易听信他人,可谢陈郡这条路指确实是好。如今要想压倒琅玡王氏,要从皇帝入手,寒门没有出路,皇帝迟早要放弃王长豫,今后十年乃至二十年,这江东将会是外戚天下。
庾亮又想起来之前听闻那件事,心头忽然划过丝异样。思路全部理清后,他终于意识到件事,谢陈郡近日似乎在针对王家人。
他之所以想起来登门拜访,是因为他在那桓桃那卷宗里查见件事。桓桃那姐夫,确实称得上恶贯满盈,他*污家中侍女,曾经逼得十二岁侍女投井自尽,这事估计发生过许多次,桓桃那姐夫开始没当回事,结果那事后来闹大,江左多年没人提拔他。
谢景看着庾亮说两个字,“皇帝。”
庾亮顿许久,低声道:“皇帝与王家素来亲近。”
“皇帝依仗寒门,寒门倒,他要另寻出路,今后十年,是外戚天下。”
说完这句,谢景再没说什。
外头清风明月,飞鸟掠过勾起屋檐。
今江东,王导、南顿王、卞壶、王长豫、添个温峤,排上名号人也就这寥寥数人。”
谢景低声淡漠道:“王长豫算不上。”
庾亮抬眸看眼谢景,顿有异样神色,他缓缓道:“他算不上?而今年轻权臣里头,他当属头列。”
谢景没解释,只冷淡地重复遍,“他算不上。”
庾亮看眼谢景神色,低身道:“他如今风头正盛,本该局势大好,可惜出桓桃事。”
谢陈郡提拔他,就在出事前个月。
桓桃那姐夫本来就瞧不
庾亮久久没说话,终于,他起身拱袖,作揖告辞。
烛光越发昏暗下去,谢景坐在案前,面上没有什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
庾亮即将走出去时候,回头望眼,片昏暗,他看不清谢景神情。
庾亮对这位谢家大公子,他曾经夫子,抱有种很特殊心境,总结起来四个字,敬而远之。世上之人只对鬼神敬而远之,在他眼里头,这人跟鬼神差不多。
谢陈郡于他是有恩,颍川庾氏得以名列江东,是从庾文君嫁入皇室开始,而这桩婚事促成与此人有千丝万缕关系。这些年来,庾亮很少与他打交道,谢陈郡曾经是个残废,久居谢家闭门不出,几乎没什人能与他打得上交道,虽然交情浅,但这份恩情庾亮直都记得。颍川庾氏,虽是小户,家风浩荡。
谢景没说话。
庾亮想会儿,低声道:“王敦死后,琅玡王氏蹚在浪尖上,王长豫此时另立门户,真是寒王家众人心。”半晌他才接下去道,“你说也是,没王家,他什都算不上。”
谢景闻声没说什,他与庾亮并不算太熟识,两人多年前打过次交道,昔年太学,王悦与庾亮是同窗,他教过庾亮,庾亮喊他声夫子。今夜庾亮登门拜访,谢景知道他有惑。
若说是寒暄,也该寒暄完毕。他望向庾亮,等着他说下文。
庾亮望着谢景,终于低声道:“寒门大势已去,王家复起,余下江左士族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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