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讽刺笑:“负责此案大理寺正被锦衣卫查出贪污受贿,抄录案件主簿深夜亡于家中。”
“去查吧,皇城司随你调用。”成景帝望宴云何眼。
宴云何深深叩首,跪谢龙恩。
他心知成景帝现在还没罢去他神机营提督之职,是在给他机会。
“淮阳。”成景帝放下火铳:“朕对你寄予厚望,才将神机营交到你手中。”
“臣罪该万死!”宴云何再次跪倒在地。
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这会却没跪多久,成景帝伸手将他扶起:“朕知你为难,突然命你为神机营提督,军中那些老将领未必服你。”
“但收拢人心,需得徐徐图之,爱卿操之过急。”成景帝摇头道。
话虽如此,可军中那些将领,哪个是好收服。宴云何空降神机营,不与那些老将领打好关系,怎管理军队?
他猜想成景帝还有心情在御花园赏花,事情应该不大。
步入御花园,年仅十八成景帝坐在湖边,手中执竿,竟在钓鱼。
不用看也知道,荷花池底下应该早有小太监潜下去,为成景帝鱼钩上挂上活鱼。
年轻帝王长着张英俊脸,放松地靠在椅上时,毫无仪态可言,忽略那身龙袍,比当年宴云何还像个纨绔子弟。
但谁也不会因此就小看这个帝王,所有轻视他人都为此付出代价,包括太后。
虞钦虽是虞长恩之孙,性格却不像祖父。若是相像,怕也活不到现在。
宴云何在东林书院同这人初次交道,便知其是个睚眦必报性子。
他在周府前将此人狠狠得罪,也预料到可能会被打击报复。
宋文说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等着虞钦出招。
三日后,有御史上书弹劾宴云何在军中饮酒作乐,目无法纪,如何统领军队。
他为此事,陪着那些老将领险些喝吐血,就这还被御使参本。
虽说文官武官彼此相轻,但军中之事,那些书呆子又从何得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锦衣卫搜集情报,送到想要打击他文官手中。
成景帝放下火铳,颇有些意兴阑珊:“淮阳,不要再让朕失望。”
这话说得极重,宴云何脸色泛白。
敲打过宴云何后,成景帝才将今日召他前来目告知:“工部侍郎赵祥失踪,朕命大理寺严查。”
“爱卿来。”成景帝用愉悦语气,唤宴云何上前。
宴云何跪下行礼,成景帝却并未令其平身。
“陛下!”宴云何刚要说话,成景帝便束起手指,轻轻地嘘声:“小声点,你把朕鱼儿都吓跑。”
直到钓上鱼,宴云何跪出身汗,成景帝这才不紧不慢道:“宫中最近新进批新火铳,你陪朕去试上试。”
来到靶场,成景帝端起火铳,点燃引线,比划着不远处靶心:“张正前不久刚入狱,今日爱卿就被御使弹劾。”话音刚落,声巨响,靶心处被炸得焦黑。
当天,宴云何被传唤入宫。
宴云何比成景帝大八岁,血缘上他是陛下表哥。成景帝年幼之时,二人感情甚佳。
但在登基之后,他们之间便不再是儿时玩伴,而是君臣。
宴云何正思考着待会该如何应对,严公公见着他,主动道:“陛下宣大人在御花园觐见。”
宴云何垂首道:“多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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