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接连几声惨叫,正挖坑仆人相继中暗器倒在血泊中,梁霄颤颤后退,战战兢兢看着幽深树林深处。
个高大阴冷黑衣蒙面人缓缓从流芳林深处走来,双手执鸳鸯双刀,刀背镌刻寒梅,左手疏影,右手暗香。
他越走越近,梁霄吓得连连后退,从衣袖里掏出银票扔到面前:“壮士、壮士饶命,上有老下有小,接连赶上俩朋友白事儿……朋友丧事儿,等、等着下葬,身上就、就这些银子,您都拿去……”
黑衣人缓缓走到地上白布裹着孔言玺身边,跪下来,掀开看眼尸身面容,喉结狠狠动动,把裹着白布尸身紧紧搂进怀里。
梁霄从手指缝儿里悄悄打量他,借着月光看他露在外双还算温柔眼睛,大些胆子,蹭过去问
她只是想试试,青梅竹马合谋共计这多年情谊,是不是真抵不上那个小影卫在李苑心里分量。
匆匆出驿馆,迈出门槛时绊绣鞋,公主略踉跄,撞在人身上,被那人扶住。
她看见这人腰间挂着眼熟黑玉排箫,鲜红流苏被换成雪白。
梁三少爷赶忙抽回手,躬身行礼:“拜见公主千岁。”
公主皱眉:“又是你,在这儿转悠什?”
李苑对霸下公主在自己发间拔几根白发无动于衷,疲惫地趴在弓匣上,哑声问:“西疆战事如何。”
霸下公主本不愿在李苑悲痛日子里提及这些,既然他问,她也找不到别话题遮掩,只得如实道:“战事吃紧,将领稀缺。已派钟离家七公子钟离牧,兵部尚书卫大人长子卫落往西疆替换主将去。”
李苑搓搓脸,揉着山根:“前些年安战公主与西疆桀族可汗和亲,如今已过世,得到消息,陛下早已心生和亲之意,你——”他不耐烦地扫开霸下公主手,“自身难保,你还有心思管。”
霸下公主抿唇道:“们还有婚约,只要你提,就不用再去西疆,你乐意吗?”
李苑扬起眼睑盯着她,随手拿来早已冰凉茶饮尽:“是不会碰你,你乐意吗。”
梁霄眼下还挂着圈乌青,像是几日都没大睡好:“赶着祭奠故人,公主恕罪,在下失陪。”
孔言玺戴罪之身,只得被拖出燕京城扔到乱葬岗事,梁霄花好些工夫才将孔言玺尸身翻出来,命人将尸身运到城外三十里流芳林中,今日正等着下葬。朋友场,梁霄正赶着去看眼。
两人擦肩而过,霸下公主披上紫金袍缓缓朝着皇城走去,梁三少爷风尘仆仆,匆匆上马车往城外去。
城外流芳林,孔言玺娇小身子裹在白布里,几个雇来仆人正镐镐挖坑。
梁少爷匆匆催促:“快,动作快点。”天亮就麻烦。
公主在堂中踱几步,坐在他对面美人靠上,跷起腿:“那又如何?至少能嫁个美人。”
李苑轻哼,细长指尖拨着香灰。
于霸下而言,她也不过是为保命而已。于他而言,娶几个老婆都无所谓,但小七会在乎。
李苑沉默,公主也得到答案,拿起外袍转身便走。
她不乐意,更不会嫁给李苑。否则就不会把年前就决定事拖到齐王爷丧期才与李苑挑明,因为只有这时候告诉他,他想答应也答应不,他得守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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