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
“没人见过。年轻时慕名而去,曾闯到剑冢第六层,然后败给叶长生。”魏瞎子说很坦荡。他少年成名,去闯那剑冢时候,才不到二十岁年纪。
余子式沉默会儿,抬手把碗中最后口酒喝尽。他淡淡道:“回家吧。”他于剑道之说,终究是没什感觉。
余子式提着最后半坛清酒出门,对着刚才那群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秦国将士离去方向缓缓倒下。魏瞎子心疼酒,叹口气道:“说不定以后还能遇上,你这洒可惜。”
“不,遇不上。”余子式抱着那空坛子往回走两步,轻声叹道,“他们回不来。”
余子式点点头。那男人甚至来不及多说第二句话,直接大踏步就走出门,四十多人几乎是片刻间消失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座杯酒浑浊。
许久,余子式慢慢捏起碗,仰头灌大口。
直没有任何动静魏瞎子慢慢走到余子式面前,他拍下余子式肩,轻声叹道:“那曲子,叫葛生,是首悼亡曲。”
余子式没说话,他端着那酒,像是陷入沉思。
魏瞎子在他身边蹲下,紫色绸带上沾点点酒痕,他忽然开口:“吕不韦那匹夫错,你适合学剑。”
就白将军个人穿着件大白袍子,骑马时候跟雪飞起来样。”他顿会儿,“得有二十年吧?记得白将军死也有二十多年。”
长平之战,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国将士四十万,归来不久被秦王赐死。余子式沉默会儿,问道:“什曲子,还记得调吗?”
刀疤脸男人灌口酒,忽然开口轻轻哼起来。
周围声音逐渐静下来,余子式听这个男人慢慢哼着低沉调子,眼前似乎能浮现二十年前那个夜晚,城墙上吹着曲子白衣将军。
武安君白起,平生大小七十余战,未尝败。
那刀疤男人说,桓将军斩赵国十万人。
那位桓将军,叫桓奇,他斩杀赵卒十万后继续深入赵国,亡国之际,赵王从北疆调
余子式终于看眼魏瞎子,“学剑?剑能当百万师吗?”
偌大战国,狼烟烽火,把剑个人又能杀多少人?
魏瞎子听这话却忽然轻轻笑起来,“能。”他淡淡道:“天子之剑,持以春秋,行以秋冬,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匡诸侯,天下倾服。剑能当百万师算什?执天子剑,当斩六合气运。”
“天子剑?在哪儿?”余子式皱眉看着魏瞎子。
“韩国剑冢有个剑悟长生叶剑神,据说已经步入仙人境地,只为守着天子剑湛卢所以不曾出世。”魏瞎子半晌又补充句,“喜欢吹嘘自己是叶家人代代相传习俗,但天子剑,应该确是在韩国剑冢。”
这个男人留下不是故事,是神话。
群人正听着,就在这时,酒馆门口冲进来个人,依旧是褐衣短袖模样,“公乘!”他朝着那闭目男人吼。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刀疤男人猛地睁开眼,看向来人,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瞬,刀疤男人猛地站起来,“走。”所有原本插科打诨、喝着酒、抠着自己脚底板士卒瞬间刷得下全部站起来。
男人冲出门口时回头看眼余子式,点头简洁道:“先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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