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余子式抬头看向蒙毅,下子竟没反应过来。蒙毅这话什意思?
蒙毅却是忽然沉默,半晌他淡淡道:“
余子式犹豫下,压低声音问道:“蒙毅,你们家人俸禄,是怎管?”这件冬衣穿三年,还是父子轮着穿,着实让人怀疑他蒙家俸禄是用到哪儿。
听见余子式话,蒙毅盯着余子式眼神却是忽然幽深瞬,他对着余子式道:“蒙家人俸禄,每月底尽数都上缴。”
“缴给谁?”
“父俸禄尽数都在母手上,大哥俸禄尽数都存着,等着日后娶妻后尽数上缴大嫂。”蒙毅随随便便就把蒙家人最大忌讳说给余子式听,似乎完全没想这话多毁他蒙家世代将门豪族颜面。
余子式被深深震惊,半晌问道:“你大哥挺……未雨绸缪啊?”
听见脚步声,小罗回头看去,发现是个低着头宫女。“怎?殿下不是说要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吗?”
“奴婢这就去。”那宫女抬头看眼那女子,“殿下说要给良姝安排个宫室,不知良姝有什另外要求吗?”
“这宫殿里又没有哪间宫室院子里栽梅花?若是没有也没关系,你去栽上吧。”小罗淡淡道,脸从容自然。
“是。”那宫女退下。
走出去很远后,宫女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眼,不知是凉得还是怎,巴掌大脸上血色全无。
“父亲从小就告诉大哥,没钱便娶不上妻,娶不上妻便成不家,成家也终被悍妻压头。”蒙毅说到家人,眼中比平日柔和许多,他笑道:“大哥小时候常瞧见父亲被母追着砍,甚为惊恐,从四岁起他就开始偷偷存银子。”
想起平日里蒙恬铁甲戎装邪气凛然,余子式再想想他默默存老婆本模样,顿时忍不住笑出声,半天憋出句,“你大哥,挺有远见啊。”半晌他笑得差不多,抬头看向蒙毅,“那你平日里俸禄呢?不会和你大哥样吧?”
蒙毅捏着笔,静静看会儿余子式,随即他将笔放下,“三年前伤胡亥殿下,被陛下罚三年俸禄。”
余子式猛地想起还有这茬。也是,当年那比武场那风波闹挺大,他记得蒙毅是被罚三年俸禄。都说到这儿,余子式顺口就接句,“你把人伤成那样,罚你三年俸禄也算轻。”他记得胡亥当时是从马上被掀下来,浑身多处骨折,那身血他想想还是觉得心惊。
蒙毅看着余子式那模样,忽然道:“没伤他。”
……
蒙毅是个很清苦少年,余子式记得前年冬天大将军蒙武曾经穿着件磨破袖口冬衣,去年他看见那磨破袖口冬衣套在蒙恬身上,今年这件高龄冬衣在蒙毅身上继续抗风扛雪。
他着实是怀疑,蒙家人到底是穷还是抠,他们父子三人是在变相抗议大秦朝臣俸禄太少吗?件冬衣往下传,子子孙孙继续穿,想想竟还有些莫名感动。
“蒙毅。”余子式在盯着蒙毅袖口大洞好多天后,终于忍不住提个不太成熟小建议,“送你件东西吧。”
蒙毅恰好在誊抄有关贿赂秦律,听这话手里笔猛地错道,他抬头看向拧着眉余子式,半晌他把那条秦律给划,问道:“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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