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啊,好多年没见。”尉缭抿唇思索会儿,缓缓道:“昌平君是个狠角色啊,你自己当心些吧。”
“嗯。”
“行,困,你回去吧。”尉缭垂眸,似乎有些疲倦道。
余子式站起来,回身走两步后尉缭忽然像是想起什似唤住他,“对
“借献大秦叛将头颅为名刺杀秦王未果,虎狼大秦盛怒出兵,天下难道还有比这更正当出师名由吗?”尉缭悠悠看眼余子式,“你觉得燕丹会接受桓齮这计策吗?”
“不定。”余子式平静道。
“是啊,所以要借燕太子丹亲近之人进议,比如田光,又比如燕太子丹老师。”尉缭眯眼道:“王翦率军压境,兵临易水,局势如此紧张,冒冒险也未尝不可。若论乱世君主胆略过人,燕太子是个中翘楚,若说山东六国还有哪个君王有魄力与秦较量,燕丹当为第。”
也正因为燕丹是帝王之才,所以他会输这场。
“燕丹不是君王,他是燕太子。”余子式轻轻皱眉纠正道。
这不关他事,是资质好。”
这句话尉缭难得听清楚,噗嗤声笑出声,脸褶子抖啊抖,良久他点头道:“对对,没他啥事!”对于余子式这话,他很是赞同,十二分赞同,等到日后黄泉相见,他定要对那素来自命清高吕相说这话,他大秦太尉缭这辈子就没服过谁,吕不韦算什!他尉缭才是真赢家,不信试问满朝文武有谁能活得比他岁数大?
尉缭想着轻轻哼声,眯眼摸摸下巴。
余子式看着胖老头自得其乐,眼中浮上淡淡笑意。英雄迟暮,将军白发,人生悲莫过如此,幸也莫过如此。
尉缭笑罢,终于轻飘飘地将视线落在那封油布书信上,他只掠过眼,抚着膝上小姑娘背,淡淡道:“将信拿回去吧。”
尉缭笑道:“所以大抵可以预见燕太子丹结局。”
余子式想起阳翟街头红衣少年,没再说话,他只是有那小丝感慨,燕丹生于权谋深宫,恰逢乱世交伐,人扛起燕国国祚,这样人想来该是像赵武灵王这般杀伐果断,但是燕丹不是,他见过那燕太子,那双看过无数血腥残,bao眼睛依旧温和。
战国难得位仁君,终究是命数不对。
余子式正沉思时,尉缭抬头淡淡扫眼余子式,像是感觉到什似轻轻皱下眉,不过隐在脸褶子中并不甚明显。他忽然开口转开话题道:“听闻你辞官是为熊启?”
余子式静会儿,点点头。“是。”
余子式眼神微动,却没伸手去拿那信,他清楚知道,那信怕是桓齮绝笔,上面写什他不得而知,却是这位流亡十年叛将最后留下只言片语,这封信对尉缭来说意味着什,不言而喻。
尉缭轻轻叹道:“还有何用呢?生者徒哀罢。”
“桓齮还没有死。”余子式沉声道,“还来得及,出师燕国名由可以另找。”
“你也知道这行不通,你为何还说这话逗开心呢?”尉缭像是瞬间清醒,眼中浑浊散些,他低头扫眼那封信,淡笑道:“主意是出,让你将信寄出去那天就清楚知道,是亲手送他上绝路,是让他去死。”
余子式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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