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做梦,梦见父亲。”张良轻轻支着下巴,眼神有些缥缈,他望着窗外轻轻叹口气,“生前那体面端肃人,都烧出肉味。”
余子式垂眸看着阴暗地牢地面,没说话。张良家,张良国,都亡在秦王手上。他没忘记,当年韩国灭亡后,秦王嬴政东巡,差点死在张良计谋之下。那是除荆轲刺秦之外,秦王嬴政最接近死亡次。
沉默许久,余子式终于开口道:“这对你来说确很难。”凭着张良才智谋略,他若仕秦,必然是文臣之冠首,可这些年,他无论是穷困潦倒还是怀才抱屈,始终未曾踏入咸阳步。
这是整整十年家国大恨,真正不共戴天之仇。他原本该助六国抵御强秦,甚至灭秦国。
可偏偏秦王嬴政,是天命所归大秦皇帝,功胜三皇,业压五帝。
余子式直接推开牢狱大门。张良正百无聊赖地抛着大牢钥匙,闻声抬头看眼余子式。
“听人说,你要见?”余子式卷起衣摆在他面前坐下,派气定神闲。
张良掐指算下,纠正道:“那是八天以前说,亏赵大人你是个文官,你这要是个武将,大秦说不定就亡。”
没去理会张良阴阳怪气,余子式若无其事问道:“找何事?总不是上诉牢狱伙食太差吧?”
“不,你们这儿伙食还是可以。”张良诚恳道,顿片刻,他迎着余子式视线接着说下去,“其实吧,找赵大人你也没什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找那九鼎打算干什?”
十年袖手旁观,这是留侯张良家国仁心。
余子式看着张良,他知道张良不容易,可是这世道谁也不容易,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归何方,将来几何。他们这群人,为这乱世早就得失心疯,见过谁上赶着往死路上凑吗?余子式人见许多,从吕不韦到魏筹,从韩非到司马鱼,现在兴许是轮到他跟张良。
张良轻轻啧声,忽然抬头看向余子式,“昨夜那梦里吧,十年前大韩丞相府到处片火海烟洋,里面有丞相府门三百多口人,再加上数百客卿,挨个找遍,里面有姊妹兄弟,有看着长大瘸腿老仆,有养七八年大黄犬,廊下笼子里甚至还有小妹养猎鹰,全然副十年前刚离家模样。冲进大堂,在堂前端端正正坐着父亲——大韩丞相张平,身青色大韩相邦官服,头戴青翎武王冠,都快烧成熟肉,那味道都能依稀闻出来。”
张良说到这儿轻轻笑下,盯着余子式缓缓问道:“赵大人,你可知道大韩丞相张平见到第句话,他对说什吗?”
余子式双眼平静无波,静静看着张良。镣铐枷锁加身白衣男人扬起眉,字句道:“他指着家堂前烧成炭牌子对说,‘浩德明义’所明之
“你觉得呢?”余子式将问题反抛给张良。
张良撩下手中锁链,望着余子式笑道:“想想也就那几种用处。”
余子式看着张良,眼中笑意深深,“这不是个人事,也不是秦国个国家事,张良,需要你。”
张良忽然挑下眉,“兴许刚好没空?”
“是吗?那你等做什?”余子式静静看着张良,似乎颇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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