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太不像话些。
余子式抬头看向胡亥想说句什,恰好对上胡亥视线,那双眸子真是漂亮。余子式瞧得微微晃神,到喉咙话又给咽回去。
算,他是皇帝。
倒是胡亥忽然侧过头问句,“那先生说说看,这时辰你怎在这儿?”
余子式顿,良久才开口道:“内廷给你拨些新宫侍,过来看两眼。”
这个时辰怎都不该出现在这儿人就这倚着青萝宫墙慵懒地打量着自己,身简单黑色常服,身量修长。余子式看片刻,耳边忽然响起宫侍惊惶声音。
“参加陛下。”宫侍忙低身跪下恭敬道。
余子式听那宫侍有些慌乱声音微微顿,随即也端起袖子,道句“陛下。”
余子式刚低声打算行礼,手腕忽然被只手给抬起来。他抬头看去,胡亥双漆黑眼正盯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恰好对上,年轻帝王轻轻笑起来,双眼里闪烁着细碎温柔光。
“下去。”胡亥扫眼地上宫侍。
咸阳王城,国乐四起。
这年,新帝登基,封李斯为丞相,赵高为郎中令,大赦天下。
余子式很多年后仍是不能忘记这个场景,年轻天子沿着汉白玉长阶步步走上大殿,着玄黑朝服,头戴十二道冠旒冠冕,袖口赤云纹殷红如烧。百官分列两排立于阶下,拢袖低身面色沉肃。所有青衣与灰衣宫侍双手贴着额头伏地而跪,宫中乐师轻轻敲着黄钟,古老乐音响彻整个王宫。
白头宫侍宣读先帝遗诏完毕,阶下文臣冠首丞相李斯率先拂袖而跪。
“陛下。”
“是吗?”胡亥偏头仔细地看眼余子式,余子式几乎有些不自在起来,朝着他点下头。
“是。”
胡亥收回视线,手上忽然用力,掰着余子式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他漫不经心道:“那就是吧。”
三个时辰后,骊山行宫。
胡亥坐在窗前望着山外
“是。”宫侍们立刻应声退下。
所有人离开,余子式觉得手腕手忽然被抬下,下刻他就觉得自己手腕被胡亥隔着袖子捏住。
余子式抬头看向胡亥,终于轻笑着问句,“你怎在这儿?”
“先生觉得应该在哪儿?”胡亥语气有些散漫,手拢上余子式肩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回走。
余子式看眼胡亥放在自己肩上手,眉毛轻轻抽下。这时辰,新帝兴许在咸阳宫,兴许在骊山行宫,但总归是不该在这儿吧?这个时间点甩下文武百官,余子式几乎都能想象到李斯站在阶下望着胡亥离去背影皱眉样子。
时间无数声“陛下”从四面八方涌来,百官纷纷振袖缓缓跪下,余子式看眼阶上年轻帝王,距离太远,余子式只看出道玄黑清晰身影,却看不清帝王脸上表情。终于,他低头轻轻拂袖,弯膝而跪,“陛下。”
清冷而恭敬声音响起,余子式身后原先站着列朝臣闻声伏地而跪。
最高阶上,年轻帝王望着那道跪着玄黑身影,视线轻微地闪烁下。
……
暮色四合,余子式走在宫道上,正耐着性子和身边宫侍说着新帝平日里习惯,正说到膳食这块儿时候,他像是感觉到什似忽然顿住声音,缓缓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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