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式尚未来得及说什,蒙毅就捏着那张方子转身走,余子式自己个人在树下站会儿,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站不知多久,他忽然觉得背后阵凉意,像是下意识样猛地回头看去,长街上稀稀拉拉并无多少人,他扫眼,瞧不出什异样。皱下眉,他回身继续倚着树抬手遮着眼晒日光。
过大约个多时辰,蒙毅才走回来,手上拎着只小竹筐,余子式看他那身沾泥灰长衫眼,略显诧异道:“你干什去?”
“城中药材不够,索性自己带着那老大夫学徒去城外采两捧。”蒙毅掀开竹筐盖子,将竹筐递过去。
余子式刚想说你还真不怕折腾,低头看眼却猛地顿住视线,竹筐里堆着蓬蓬新鲜草药,最上头铺层软红叶,红叶上窝着只灰扑扑野兔。瞧见竹筐被掀开,那傻兔子后知后觉地仰头去够那光,双眼水灵灵,直直对上余子式视线。
余子式怔住,而后抬头看向蒙毅,那瞬间怎说呢?
,错什,他们也不识字不读书,只听人道赵高这人是乱臣贼子,是孽障,是豺狼,总之蒙头骂他就对,还有那个死于赵高之手,bao君也要捎带着骂,骂得越凶越好,不小心就顺楚汉大流。
而后又是五个月,转眼便是流火金秋,霜寒西岭。
幕帐被下子掀开,走出来两人,其中人披着件厚实披风,头上戴着只宽松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另人走在他旁边,伸手不时替他轻拽两下帽子,“好端端怎得风寒?没事吧?”
“秋冬换季感染风寒挺正常,过两日自然就好。”余子式低低咳嗽声,清下嗓子,“说来好像有些日子没见过张良他们。”
“屯粮草去。”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队看样子该有动作。蒙毅看眼阳光下余子式没什血色脸,院子里仅有他们两人,余子式难得能慵懒地靠着廊柱晒会儿太阳,兜帽下是漂亮下巴与莹白脖颈,肤色有些苍白,浑身萦着若有如无病气。
煎炒炖煮炸,清苦小半年没沾肉味余子式在脑海中刷过几十种野兔烧法。
“它自己趁着不注意钻竹篓里,想到这些天谁都没
蒙毅看会儿,忽然开口道:“走,出去走走。”他伸手就拽过余子式往外走,“去城中找个大夫抓两副药。”
“不用,实在不行唤随军大夫过来就成。”余子式反驳归反驳,蒙毅却仍是拽着他袖子往外走。他有些无奈地伸手压压兜帽,转眼就被蒙毅拽到城中大街上。
战乱年代,药材稀缺,寻常换季风寒而已,余子式本来不打算吃什药更别说看大夫,无奈拗不过蒙毅,硬是被他压着肩按在医馆中,他望着蒙毅叹口气,朝那老大夫递出手。
刘邦治下州城,百姓日子往往安逸如旧,基本没什军匪扫荡农户事儿,城中百姓日子照旧。老大夫切脉,嘱咐两句,拿不出药只列张药单子。蒙毅扫两眼收那单子,扯着余子式往外走。
余子式站在大街上,忍不住又往下扯扯兜帽,蒙毅四下看眼,索性拽着他往旁树下走,“你站这儿等会儿,避着点风,去问问城中谁家还有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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