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字静静躺在那竹简上，余子式忽然就怔住
，
下子竟是反应不过来。那年他还在大秦御史丞做中车府令，文书上总是会有些这人
字迹，印象最深无非是这七个字。他之前直觉得该是胡亥写，而今忽然间就明白过来。
余子式不知道该说什
好，慢慢搁下笔。抬头，却发现原来蒙毅坐位置上落枚东西。他顿，而后走过去拾起来。
那是块简单玉，上面刻着个“蒙”字，余子式下意识觉得应该是蒙毅落下。正想着，忽然手轻轻抖，他记得王贲从西北边境杀回咸阳那年，顺手将蒙恬唯件遗物带回来。他记起当初蒙毅放火烧掖庭卷宗后，曾经送他块同样刻着“蒙”字玉，他原先是打算将玉还回去，后来竟是忘，再就是多年奔波，到最后那玉他也记不清自己放哪儿。
这看来，
错人，是个能容君王。”余子式被蒙毅句话说有些思绪游离，说句实话，刘邦虽然痞气十足，平日里还有些土，但扒开那身,bao发户般张狂外在，这人确称得上是忠厚老实。楚怀王说沛公是个忠厚长者，这位傀儡皇帝话其实是有些见解。
后世说刘邦是个滥杀忠良无赖帝王，余子式觉得有失偏颇。至少努力装孙子几位功勋，基本都没在汉高祖时代遇上什危险。
蒙毅扫眼那名单，视线忽然落在个名字上，他开口道：“你觉得英布这人如何？”
余子式下子就明白过来蒙毅意思，点头忍不住笑下，“这多位诸侯王里头，
单服他个，生来有反骨，其实这人很欣赏。”比起那些想反却又磨磨蹭蹭找些大义借口诸位王侯，英布确是大汉功勋集团股清流，人明明白白就说“欲为帝尔”，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位准备造反当皇帝，这气势不是般人能有，余子式想这大约与英布手掌数十万重兵也有些关系。
余子式抬头望眼陷入沉思蒙毅，这些其实全是以后事儿，与他无关，却与面前这人有关。今后，这大汉功勋集团，还有之后吕氏之乱，这些担子都要压在这年轻大汉卿相肩上。他其实很清楚蒙毅根本不需要自己说些什，这位年轻大汉谋臣权谋心术绝对不输于自己，与其说余子式愿意说这些话，倒不如说蒙毅愿意听他说这些话，听个来自前朝过气丞相对这天下最后几句交代。
今后事，最好不过顺其自然。
两人又随意地聊会儿，无非是聊这几位诸侯王今后如何。三更时分，余子式亲自将人送出去，望着蒙毅远去背影，他有些莫名怅然。属于嬴政、他还有李斯王绾时代真过去，那时代似乎只有瞬，刚开个头而后就消逝在历史洪流中，屈指十四年，不过少年年纪。这天下，终究是蒙毅这些人天下。
在院子外阶下立会儿，感慨完毕余子式往回走，进屋后余光扫见那桌案上蒙毅留下书简，他原本只是随意地收拾下，却猛地愣住。他重新拿起那字看会儿，先前他沉浸自己情绪中没怎察觉，此刻却忽然觉得这字体莫名熟悉。
余子式犹豫着接着蒙毅用过笔墨，模仿着他字迹缓缓写行字。
百无用是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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