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饿,想吃烧烤还是火锅?要不要涮毛肚和肥牛,娃娃菜烫得软软,沾点牛肉酱?”
“……”林朝夕咽口口水,本来不饿,现在肚子开始叫。
——
为不让老林发现她生病,路上,她故意装得生龙活虎,费尽口舌和老林东拉西扯。
以至于她被带到羊汤店门口,隔着蒙雾玻璃窗,看到里面坐着小半桌人,才意识到这个聚会规格。
她裹着围巾坐在招待所门内等候老林,初雪给人迹罕至小巷铺上层底色。
她被暖气吹得昏昏欲睡,在沙发里眯着眼,恍惚间听到“吱呀”“吱呀”踩雪声。她仰起头,只见黑夜里,有人披着路灯昏黄光,踩着空巷雪,向她走来。
底色是漆黑夜,门帘轻轻晃动,林朝夕揉揉眼睛,觉得好像做梦似。
老林放下帘子,把手搭在门上,因连日修改而有些疲倦,但笑容依旧温和狡黠。
“这巧啊。”他笑问,“小林同学吃晚饭没有?”
“定是你在三味大学集训期间表现优异,让曾教授印象深刻。”
林朝夕喃喃:“曾教授怎会记得,们那时候都没见过他啊。”
“所以,他只是客气下说‘叫你女儿起来吧’,也是客气下打电话征求你意见。”
这才是老林,林朝夕感到很多鲜活真实气息,她擦擦眼泪:“去。”
“女孩要温柔点,不要随便爆粗口。”老林说。
后来很多次,林朝夕想,自己那时心情究竟是怎样。
她是否真“想过”放弃,答案是肯定;但她是否真“想放弃”,答案却是否定。
越多拷问越能让人从情绪中清醒,但清醒需要时间。对林朝夕来说,她那时没有删除文件,只是因为老林突然打电话来。
她浑身烧得滚烫,抚摸诺基亚屏幕上老林姓名,也有那瞬间不想接电话。
说不清为什,大约是想逃避时本能反应。当她意识到这点后,就硬着头皮接起电话,把手机贴近耳边。
曾教授坐在最里面,他身边坐着三个中年人。他们看上去和老林差不多大,但其中位林朝夕后
林朝夕愣下,随即答:“好巧啊林师傅,你女儿呢,放学没有啊?”
“找找。”老林左右看看,最后视线飘来,看着她笑,“女儿不就在这。”
看着老林笑盈盈目光,林朝夕却忽然想起她所无能为力事。胸口像塞沉重棉花,她救不这样老林。
沉默持续段时间。
老林像察觉到什异常,赶在他开口前,林朝夕咕噜下从沙发里起来,上去挽住老林胳膊,吸吸鼻涕:“快饿死。”
林朝夕又被噎下,但她能听出老林话语中笑意,她吐出口浊气,说:“是讲,去吃饭。”
“饭店就在招待所附近,等会来接你。”
“恩。”
——
林朝夕离开网吧时,连书包都没拿,但还记得吃药。
“晚上有空吗?”电话那边闹哄哄,老林声音有些干哑。
在听到老林声音瞬间,林朝夕鼻子发酸,心情却忽然柔软下来。
“刚才没有,现在有。”她说。
“那出来吃个饭吧,老曾想见你。”
林朝夕反应会儿,才知道老曾是谁,不由得结巴:“老……曾、曾教授为什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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