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历上方,led屏幕红光凝成道线,穿过浓厚雾气,映在
车厢窗户上糊满标题写着关于“更升镇”报道,巨大黑字格外醒目。车厢墙壁写满朱砂红字,净是些“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之类吉祥话。
非人邪物种类比之前丰富,有些还带着异域怪物特有特征。
邪物们局促地挤在起,骨节与金属相撞,软肉与朽木相融。硫磺味道与水腥气不分彼此,阴寒氛围里居然透出几分热闹来。
四处都是扎眼暗红。
而钟成说身上颜色素净,连嘴唇颜色都有些淡。颜色浓重邪物之中,他像是褪色老照片上走出人。
接下来车厢依旧很长,也依旧空无物。
那只邪物散发出来气味更浓。
钟成说下意识皱皱鼻子,打个喷嚏。
活人各有各气味,或浓或淡。无论如何,活人味道无法重过尸体。鼻端萦绕气息,让钟成说隐约有种嗅到“尸体”感受。
那只藏在幕后邪物——那只殷刃拙劣仿制品,沉没会无法操控失败作……它状况,或许并不好。
排排厉鬼身体掠过钟成说肩膀,个个死人口吐恶毒诅咒。天花板上黏着腐血滴落,阴影处不时有怪眼睁开。钟成说行素地前行,颇有种“万邪丛中过,片煞不沾身”自得。
车厢与车厢链接处,守着两只长方形邪物。
它们结构近人,身着百年前流行昂贵料子,脑袋上还扣着镶玉瓜皮帽。
两只邪物躯体形状扁而平,像是被强行压成大宅门板——要是忽略那真实变形躯体眉眼、折到胸口脖颈,以及皮肤上流淌淡绿黏液,它们瞧着还算无害。
发现钟成说走近,两只怪物组成扇肉门,将车厢连接处堵得严严实实。
恶果刀刃被他扣在手心,钟成说就那样穿过只只邪物,如同穿过那段段古旧时光。
……仿佛他才是那个幻影。
第二节车厢尽头,贴着张巨大财神挂历。
纸画上财神爷大耳垂圆盘脸,笑得喜气洋洋,两只眼洞不知被谁用红水笔涂圈又圈,仿佛被剜去双眼。
挂历上日子被红水笔个个划掉,停在二十八年前某天。
钟成说走进第二个“空空如也”长车厢。无数邪物瞬间转过脸,打量这位入侵者。
这扇车厢邪物,与第节稍稍有所不同。
厉鬼们服装虽然老气,但比上节车厢现代不少。它们坐得整整齐齐,脸上都带笑意,那些死去眼睛里甚至暗含着些许希望。
矿工嘴唇发紫,脸上沾满尘灰,手里紧紧捏着装满纸币信封。新娘麻花辫盘在脑后,半边身子不知被什碾碎,胸口还别着朵娇艳玫瑰。富商脖子上挂着金链,溺死脸上浮肿片,口鼻不停地淌下泥水。
座位底部冒出黑烟与尘土,鞭炮红纸混合其中,庆祝开业花篮倒满地。
它们张开头颅上歪斜大嘴,发出威胁咆哮。那些淡绿黏液流淌得更快,在连接处金属板积成滩,还有不断漫延趋势。
哒、哒、哒。
双运动鞋毫不在意地踩进黏液,未知浓雾中,钟成说步伐快而稳。
哒、哒、哒。
他轻松穿过两只面貌异常“邪物门”,继续朝车头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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