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当时时间太晚，自己当时太累，孙栖安下意识揉
揉太阳穴。人到三十上下，总会下意识忘些东西——比如昨日
午饭，比如临走时有没有锁门，比如几分钟前还清晰无比想法。
……算，妈妈说得对。自己还是找个机会，再好好查查那个小瘤子吧。
孙栖安又叹口气，快速走向走廊尽头，正与
位带着黑印名片护士擦肩而过。
那护士带着个小巧玲珑生物安全转运箱，走向下楼电梯。
那个小小转运箱里，只有两份血样——
简单洗漱番，孙医生看向镜子。镜中人眼中血丝明显、气色稍差,缕碎发从耳畔垂下。孙栖安伸手去调整，脑袋突然阵晕眩。孙医生双手撑住洗手池，缓好几口气。
她知道，个小东西正在她大脑里静静趴着。
按理说,脑瘤这东西越早处理越好。只是肿瘤位置长得刁钻,又是个良性,开刀风险太大。除偶尔恍惚与疲惫，它没有带来要命不良影响，孙医生并不打算捧着它战战兢兢过日子。
桌子上饼干摆、咖啡搁，早餐算是对付。孙医生把稍稍出油发丝扎成马尾，使劲揉揉脸——等到中午，她夜班就彻底结束。
对，倩倩那边得再去确认下。那孩子病情直在好转，很快就能出院。
海谷市人民医院。
孙栖安从值班室内醒来,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过紧绷缘故，她头还有点痛。孙医生朝着窗外朝阳叹口气，吞片布洛芬。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堆满微信消息。孙栖安随手点,无例外，全是家里人信息。
【爸爸：安安，昨天没见你回家，不是没到夜班时间吗？】
【爸爸：是不是又帮别人换班？】
份属于几个月前殷刃，另份属于几个月前钟成说。
……
锅中红色液体不断冒泡，钟成说抓着厨具，在锅边认真掐表。
“番茄牛尾汤，他坚持要自己做。”钟有德在沙发上擦汗，表情复杂地瞧着殷刃，“这些鸡毛蒜皮上，
这儿子很少坚持做什
，看来你俩感情挺好——单说这道菜，他坚信自己更懂你口味。”
“感情好那多好。”程雪华笑吟吟地接话，“人家小殷
也许她可以顺带给小姑娘买本故事书。倩倩最喜欢听故事，前几天还拉着她要她讲。想到病床上逐渐恢复活力女孩，孙栖安露出点无奈笑。
前几天晚上……
等等，那天晚上，她给那孩子读什故事来着？
孙栖安在走廊停住脚步，脑海片空白。
她记得自己打开故事书，可再往后事情，她再没有丝毫印象。那时自己就像喝醉酒，脑袋中填满不留痕迹空白。
接下来是好几段来自父亲语音。
孙栖安点开听着，顺手用热水冲咖啡。语音里父亲絮絮叨叨许久,大抵都围绕着“熬夜有害健康”这个主题。说到后面，妈妈也插嘴,她风格比孙警官要直白许多——
“闺女，你是医生,心里有数。忙不要紧,脑袋里瘤子记得及时查，良性也别不当回事。小心累坏把命搭进去，不值当。”
“没事儿妈，前阵子刚看过。等蹲个顶尖大佬,找时间把手术做掉。”
孙栖安笑着回应道，顺手把手机搁到洗手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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