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江湖郎中招牌旗子,“药到病除”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下面“大力丸”“跌打膏”串小字略微褪色。药箱有些破旧,尹辞将药瓶挨个嗅过,竟全是普通药物,瓶毒药也无。摇铃和捣药罐搁在起,磨损严重,明显用挺久。
此外仅剩个钱袋,袋里塞着五串钱,夹层严严实实包几两碎银。别说兵器,尹辞连柄防身匕首都没找到,只搜出把卷刃切药小刀。
奇怪。
那人雪夜奔波,全身衣物结出薄冰,皮肤却不见半点冻伤,绝对是习武之人。先前杀割耳匠,尹辞也认得——割耳匠陈取,赤勾教强力杀手之,专杀本教仇敌。
两位顶着,bao风雪上山,想必不是来散心。
尹辞没来得及插话,她便咬牙盛碗剩粥,示意尹辞喂给那人。
“权当供奉,权当供奉。”李大娘搓搓掌心,小声嘟囔。
活三百余年,尹辞只在话本里见过会变人“狐仙”。见李大娘自顾自紧张起来,他也懒得解释。他接过那碗狗都不吃粥,铁石心肠地舀勺,往那人嘴边戳去——自己也不是没吃过,横竖死不人。
可惜“狐仙爷爷”相当识货。那人虚弱地呃两声,把头撇,牙关咬得死紧。
李大娘见供奉被当场嫌弃,顿时上火:“算,把这狐狸拖出去吧,别死屋里就行。”
晃晃跌进门,蹭到灯光下,两人才看清来客尊容——那人身江湖郎中打扮,脸上扣着个没下巴傩面,衣衫歪歪斜斜、尽是污泥,双靴子只余只,另只不知所踪。
此刻他正气喘不止,身上蒸出丝丝热气,不知在雪中趟几里路。
透过面具孔洞,那人可怜兮兮地望两人——主要是李大娘手里碗——几眼,继而扑通倒地,没动静。
李大娘:“……死没?天可怜见,千万别死店里。小兔崽子,快帮忙瞧瞧。”
尹辞遗憾地放下汤勺:“行,弄盆温水过来。”
最近几月,藏有珍宝鬼墓现世,在江湖中引发轩然大波。赤勾教好歹
作为穷山恶水养出刁民之,李大娘对仙家敬意显然有限。
尹辞委婉地指出重点:“……瞧见他钱袋,几晚房钱应当付得起。”
李大娘心硬归心硬,却也念着给儿女攒钱积德,做不出杀人越货事。听有利可图,她那无名火瞬间散:“哎哟,狐仙爷爷衣服湿成这样,肯定不好受。儿有几件旧衣在里屋,你给他擦擦身,好生换吧。”
尹辞自然笑着答应。
趁李大娘回屋取衣服,他将那人剥成条白鱼,又拿干爽兽皮裹好。几个动作下来,那人随身物品被他看个清楚明白——
待水来,尹辞不客气地掀起面具,擦去那人脸上脏污。查完面色,他随手搭搭脉:“累得虚脱,吃喝不够,饿晕。”
然而李大娘没应答。她直愣愣盯着那人面孔,险些踩进水盆。
无他,这位不速之客俊俏得有点不对劲。
他看起来不足三十,样貌毫无女气,却艳丽非常,以至于五官生生多几分妖异。饶是尹辞见惯美人,仍是惊瞬。李大娘受冲击可就大——枯山穷乡僻壤,她连清秀后生都没见过几个。这位长相实在过度,她腔赞叹全成惊恐。
“狐仙爷爷!”李大娘嗓门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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