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起身,草鞋声又远。穿鞋人似乎在长廊中来回徘徊,时不时停上停。奇怪是,无论是周遭小门派,还是睡在厅堂太衡派,似乎没多少人注意到这异象。
尹辞打开门,木门尖锐地吱扭声。他先向左看看,发现走廊末端多三人。
施仲雨人在前,剑已
时敬之闻言僵硬起来,被子盖过头,缓缓缩成团。尹辞无情地掀起被子,努力装紧张:“你听,外面那是不是走路声响?”
耳聪目明时敬之:“确确确实。”
师徒两人屏气细听。草鞋声响在他们门口略停停,又继续向前走去。
“可能是太衡派哪位起床解手吧。”时敬之小声道。
尹辞:“特地去茅房?在这个鬼地方?”
自己似乎该说点什,可现在再扯开眼界那套好像有点晚。但凡是个正常人,没人想开这种变态眼界。
于是他吐句真心话:“说过,本来就无处可去。”
“原本也是这样。”时敬之闷声道,“但现在不同……现在有枯山派……”
他后半句话模糊不清,尹辞再去看时,时敬之已经睡熟。尹辞探出手,指尖划过那人傩面。傩面做工粗糙,边缘还留有没刮干净木刺。
取面为人,覆面为神。
身在栖州,切只是场噩梦。
然而那恼人寂静时时提醒着他,他仍泡在这噩梦里。
时敬之恨不得把头蒙进被子,又怕在徒弟面前丢脸,只好把身体挺得梆直,比真正死人还像死人。
“阿辞……”
尹辞打断他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师尊先睡,守前半夜。后半夜再换过来。”
时敬之:“……”也是,按照阎不渡疯度,茅房里百分百有如厕纸人。
两人说到半,沙沙草鞋声再次响起,竟是走回来,又停在两人门口。不知是不是错觉,床下纸人好像动几下。这下可好,时敬之拽上尹辞,噌地缩去床角。
两人裹绸被,活像对洞房夜遭土匪新人。
尹辞挣扎着扒开被子:“去看看。们山户杀生多,煞气重,说不准能镇住。”
尹辞是不信有鬼——数百年间,他走遍各地。厉鬼没见过,装神弄鬼人倒见不少。如今见识到墓中新花样,他久违好奇起来。
或许这傩面五官过于扭曲,又载太多神鬼之说,以至于让他生出些错觉——时敬之那前半句,绝望程度与自己不相上下。
算,神神鬼鬼,看多徒生杂念。尹辞把时敬之白帕子翻出来,十分缺德地盖在傩面上。
他还没调正帕子,外面传来阵踱步声。
沙沙响得轻而均匀,由远及近,听着像草鞋踩地。然而这边行百余人,无人穿草鞋。
尹辞精神震,猛晃时敬之:“师尊,您点异动到。”
“咱们想到起去。”时敬之拉拉被子,坚强地补句。“若有异动,立刻叫醒。”
话是这说,时敬之没能立刻睡着。他渐渐放松四肢,突然轻笑出声。
尹辞心里震——难不成自己刺激太过,时敬之吓疯不成?
“有徒弟真好。”时敬之声音里透着乏意。“都说日为师终身为父,古人诚不欺。才相识几日,你连这种地方都随来。”
尹辞有点拿不准他是感动儿子太孝顺,还是感慨徒弟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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