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愿摊开说,凡事有来有往。为师略有心疾,偶尔会失控。之后行走江湖,还请你多担待些……这次你欺瞒师长,再罚你半年月钱。”
尹辞:“……”
好消息,时敬之并不打算把他踢出枯山派。
坏消息,他免费。
好在尹辞只是瞬间分神,他坚强地抓紧话题,没被那狐狸绕过去:“略有心疾?”
尹辞转过头,看着脸肃杀时敬之,早已编好谎话顺口而出。
“是赤勾教宿执曾孙,确实叫尹辞。宿家脉经脉天生损伤,练不内力,也不愿掺和江湖事务。祖父早年改名换姓,隐居山林,家里只传件法宝、套剑法……”
时敬之:“鬼皮衣,扫骨剑法?”
“正是。天生容貌异常,祖父让穿着鬼皮衣过活,省得引人注目。”
“为何瞒?”
哟,连名带姓地叫上。尹辞转过头,也不再演老实徒弟:“怎,师尊想再比划比划?”
时敬之气势汹汹:“得跟你谈谈。”
“那你先把刷子放下。”
“要是不自在,穿着干净里衣进水也行。你整个人跌进池子,总得确认下你身体状况。”时敬之挥舞刷子,硬是把刷子甩出上古凶器气势。
算,躲得过初躲不过十五,刷就刷吧,难不成时敬之还能给他扒层皮不成。尹辞留条裤子,赤着上身进浴桶。
解释,他直奔重点:“师尊呢?”
“时掌门在后院最里间,他说等你醒,让你自己过去。”
来,禁地之下发生不少事,他们免不要来次长谈。尹辞把早就想好台词在心里过几遍,坦然前往。
后院里间屋子不大,门扉微开。股浓烈药味混戾气,迎面而来。
时敬之这是要跟他算总账?无妨,他见招拆招就是。
是指为半个陌生人发狂“心疾”,还是
尹辞实话实说:“有趣。”
时敬之当场给他刷子:“在鬼墓下骗,也是有趣?”
“因为想知道师尊是怎样人。宿家状况特殊,之后要跟着你,肯定得先探探虚实。师尊说收不是凑人头,总不能听就信。鬼墓下多有得罪,没想到……嘶,轻点!”
“没想到那疯,是吧。”时敬之垂下目光。
尹辞怔,相处这久,他还是第次听时敬之主动谈这件事。
事实证明,时敬之是没扒皮意思,但那力道也差不多——
没过多久,尹辞咬牙切齿:“师尊,别搓,真只穿件鬼皮衣。”
他高度怀疑时敬之在借机教训他,他人皮都要被刷下来。退万步,哪怕鬼皮衣还在,这会儿也能给他师父刷烂。
时敬之眼皮掀:“哦,那东西叫鬼皮衣啊,挺方便。上次在鬼墓里见你,为师还真以为见鬼呢。”
随即,他把刷子顿:“你真叫‘尹辞’?你到底是什来头?”
只是尹辞想归想,看清屋内状况后,他还是凝固在门口。
后院最里间多扇屏风,屏风后放个满当当浴桶,桶中药液颜色可怖。时敬之显然提前沐浴过,头发还润湿。
见尹辞进门,时敬之面无表情。他边散发冲天戾气,边冲徒弟举起毛刷。
尹辞扭头就走。
时敬之甩袖子,两道真气激射而出,直接将门甩上:“尹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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