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六十七两银子。”闫清淡淡道,“这些年在太衡,边等你,边攒着。等从这里出去,你可以拿去买马买剑。”
苏肆胳膊紧,白爷被勒得昂昂直叫:“你疯?”
“不知道你这十
苏肆飞身救引灯那手,作为太衡前成员,闫清看个清楚明白。他不知道枯山派师徒有没有发现,总之他保持沉默,没有当众揭穿。
到现在,闫清也不知道这隐瞒是对是错。
苏肆大概也察觉到纰漏。如今只剩他们两人,有些话已然冲到喉咙口,可谁都不愿先吐出来。
他们曾是世上最接近于“亲人”人,这份亲密太过可贵,哪怕是假,也没人想打破。
有那瞬,闫清突然理解苏肆表现。倘若两人不是在这危机之地重逢,怕是都会掩住伤口,假装时光从未流逝。
【不知道……真要说,想安稳过活,不因为这双眼被管东管西。】
苏肆:【啐,没出息!要当大侠——骑着大马,拿着长剑大侠。最好是太衡派,他们衣服顶好看。】
【大马很贵,长剑也很贵。】闫清老实地指出,【太衡派里都是富家子弟,周游江湖要好多钱呢。】
苏肆口豪气没吐完,给这个鸡仔似小跟班噎个半死。他想半天,没想出变出钱好主意,只得气哼哼犟嘴:【不管,就要当大侠。】
闫清苦思冥想:【那等找到好差事,帮你攒钱。就、就当报这些年恩。】
,帮改个呗。】
【苏肆。】
【这不是没改多少吗?】
【不是四狗四,是肆意肆。顺便也要改名字……要改成‘闫清’。阿四,放下来,写给你看。】
苏肆抹把脸上汗,蹲下身去,把背后瘦小孩童放下。闫清捡起根树枝,在泥土上郑重地比划。
哪怕知道故人心易变,成人间不乏逢场作戏。可是假也很好,他们都能装作自己还有个家。
“行吧。自个儿可以慢慢来,但你要死在这,不乐意,就这样。”
终于,苏肆叹口气。他不再看闫清,起身去抓白爷:“承认,不是什好鸟,当不大侠。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久,至少明白点。你当初说得好,大马很贵,长剑也很贵……想当大侠念头,尤其贵。”
“六十七两银子。”
“什?”
苏肆十分受用,嘴上却还要再碎两句:【你怎成天恩恩恩,小气死。】
【因为别人没道理对好。对好,总得记着。】
【唉,三子。你这样下去,早晚得让人骗。】
……
谁想十年过去,第个正式骗他,却是苏肆本人。
苏肆大字不识几个,看“肆”字,整个人都毛:【笔画怎这多?不要这个!】
闫清不理他,继续划拉土:【要改成这个‘闫’。它和‘阎’读法样,你也不会叫错。】
苏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认出“闫”里那个“三”。他眼珠转,又冒出些坏水:【改苏肆也行,你叫阿四,就叫你三子。这样听着,是不是很像兄弟?】
说完,苏肆像是被这个说法逗乐,自己大笑起来。
他笑够,眼睛闪闪发亮:【三子,咱今儿跑出来,就彻底没人管。说来听听,你以后想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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