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龄,然而闫清长期营养不良,和苏肆比,他完全还是六七岁稚童模样。被苏肆戳到痛处,闫清气得直喷气:【下个月就十岁!等长大,绝对比你高。】
他想想,又找到绝佳报复方式:【阿四,今天书背吗?将来要当大侠,不识字可不行。】
苏肆霎时吱哇乱叫:【哎哟喂小祖宗,你说你年纪轻轻,怎跟老酸儒似?】
时敬之瞬间反应过来——十岁,那就是十年前。
按闫清说法,闫清父亲死后,两人相约逃出村子。眼下正是相依为命几年后,两人彻底失散那年。
黑蛇停在半空,蛇头微微垂下。它杀气弱几分,状态有点恍惚。
闫清努力朝它方向挪挪,声音愈发苦涩:“可是宁愿死,也不想当他心魔。”
时敬之旗子横,挡住闫清。这回他没有刻意作势,举手投足间也生出几分掌门气势:“好不容易稳下来,你先别动……他心魔未必是你。”
两人心魔相缠,场景再次变化。
苏肆长高些,闫清双颊也添肉,有点健康清爽模样。两人衣着简陋却干净,似乎不在村子里。此刻四下昏暗,俨然是个夜晚。
时敬之突然有些难过。
云游世间,时敬之鲜少与人共情。他人喜怒哀乐都像隔着层纱,来来往往,他看不真切。心中不知春,他又向来走马观花,只见人欲,喜怒哀乐都到不眼底。
然而在这刻,他壳子被面前景象剥下,生出几分切肤之痛。
易地而处,自己会不会留下?尹辞呢?
尘缘羁绊,是如此伤人东西吗?
见闫清板着脸拿出书本,苏肆头大如斗。他转转眼睛,捉紧外套:【今晚还得出去,镇北边有个集,热闹得很。】
闫清脸
【今天谭叔夸手艺。】苏肆卷起袖子,炫耀自己细胳膊。【他说等再大点,就正式收当徒弟。不过才不要学杀猪,将来当大侠,大家脸上都有光。】
闫清张脸稚气未脱,眉间却仿佛要起皱纹:【你先脱罩衣,和今天衣服起泡上。待会儿谭家奶奶要睡,得去给她洗脚换衣……谭叔才收咱们半年,好心让咱们住他家里,你还是收敛些吧。】
苏肆嘿嘿笑:【你不懂,可是能进太衡大人才。】
【人家说练武越早越好。你要真想去,们明天就可以往弈都走,去太衡看看。】闫清犹豫会儿,语气认真。
【他们到处追杀阎家人,真要进太衡,你不得天天装瞎子?再说,万你进不去,总不能把你丢在外头。现在咱们还小,等几年也不打紧——至少等你不是这小不丁点,能养活自己再说。】
心魔幻境中苏肆哭得太过痛苦,时敬之不知他是哭父母欺骗,还是隐隐预感到自己究竟放弃什。
“他从未跟说过……当初让藏好,他再跟太衡走不好。”闫清声音有点抖,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时敬之沉默良久:“他哪怕几日后跟太衡走,你活得下来?……他舍得唯玩伴,舍不唯亲人吧。”
天地之间,只有那个人会跌跌撞撞追着马车,对他说那不是好地方,你不要去。
短短个日升日落,苏肆多个亲人,也只剩这唯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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