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
个月过去,那些平和与温柔,不过付与此人眼中无相众生。
他阎不渡无论是三岁小儿,还是百岁老人,无论是另有苦衷,还是天生妖邪,都不过是这人眼中块普普通通顽石。
从踏进岩洞第刻起,空石态度就没有过半分改变,点不多,点不少。
好个众生平等。
“天下人都说,本座是最为无情那个。现在看来,还是大师你更胜筹。”
空石无疑看穿他焦躁:“阿弥陀佛。施主心境不稳,不如你继续此局,定定心神。”
阎不渡无话可说。
面对局下大半棋、个即将死去僧人,他竭尽心力、绞尽脑汁,却如何都找不到更残忍话。千般诘问万般恐吓,在这石人似和尚跟前,全都变成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施主,轮到你落子。”
阎不渡怔怔地注视着空石。
“不会救你。”
他嚅动嘴唇,低声呢喃。
“你等下去也没用,粉饰太平也没用。这没有狗屁大彻大悟,你不明白?不会帮你,开始就没打算救你。”
空石照旧八风不动,继续念经。
“你会死在这里,曝尸荒野,无人祭奠,背百年骂名。你……”
尊石雕佛像。
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他看不穿,想不明白。
明明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对方脸,却隐隐有种被怜悯感觉。
阵沉默过去,空石再次开口。他吐出不是讨饶,而是温和谈天:“施主刚服过药,经脉虚弱。还是坐端正些,继续运功为好。”
“你……”
空石微笑:“施主谬赞。”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残酷得不动声色。
阎不渡手肘支在石棋盘上,十指插进发间,不复方才神采飞扬。他并未执棋,只是咬紧牙关,不发言。
“……施主实在想不出破局之法,贫僧有个提议。”
和尚微微垂首,像是在观察下大半棋局。
和尚神色温柔,如最初那日,踏进岩洞那个瞬间。
片刻过去,阎不渡似有所悟。
他又慢慢笑起来,笑容中多些苦涩之意:“原来如此。整整个月,心思流转,情义往来……多此举人是本座才对。”
他,bao露本心、苦心经营,到头来全是自娱自乐。此人面前,哪有什人心远近亲疏。
“空石,从开始,你眼中就不是‘’,不是?”
阎不渡眼睛眨都不眨,他松开捧着空石手,舔舔唇角,语气透出些微动摇。
“……你这怪物,当真是块无情无心石头?”
空石止住默念,轻轻松松应道:“惭愧,贫僧喜食杏子,也算有些活人偏好。”
要不是那条左臂乌黑溃烂,单听语气,这和尚简直像个没事人样。
阎不渡慢慢坐回草蒲团,面上再不见丝笑容。
周遭越来越冷,阎不渡脸上得色终于淡下去。他第次没能成功伪装,把想法写在脸上。
不该是这样。
他见过太多人平日深明大义,又在死亡逼近之时痛哭流涕,摇尾乞怜。就算凡人英勇赴死,死也是瞬。阎不渡比谁都明白,缓慢接近死亡是怎样恐怖。
可他甚至无法在空石眼中找到丝恐惧。
阎不渡突然打个哆嗦,看向空石目光渐渐惊疑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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