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原来是这样复杂?
“阿辞。”
时敬之突然开口
觉会低下头,冲时敬之郑重地合十道:“施主于寺有恩在先,观看石剑要求也不算过分。只是空石师叔祖事,事关重大,贫僧做不主,须得方丈定夺。诸位先在这休息晚,待明日禀告方丈师兄。”
“麻烦大师。”
是夜,见尘寺内安谧非常。夜景静美,时敬之披睡袍,靠着内室窗户观赏。
怪病、视肉、本欲、尘缘。切都在归于正轨,可时敬之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刚出心境,尹辞行为反常。时敬之只当他见空石阎不渡末路,心有所感。只是几日过去,他这徒弟还是那副周到模样。
入夜后,这份平和被前来拜访觉会和尚打破。
觉会和尚仍是那副苦大仇深干瘪相。甫进门,他视线在尹辞身上停留许久,终究还是缓慢挪开,什都没问。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顾佛心大阵,特地在此时攀山,可是有难处?”
面对外人,时敬之仍是滴水不漏。他笑着见个礼:“在下此次前来,还想借空石大师石剑观。”
“……哦?”
。咱们少走暗处,总归有办法。”
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苏肆目光复杂:“……时掌门如此庇护在下,想必不是‘单纯心善’吧。”
他不再掩饰那些阴暗想法,直接将它们扔上明面。
“那自然不会,本掌门可是个现实人。你武功颇高,定然派得上用场,更何况还不要月钱,这样好事哪儿找?”
时敬之答得理直气壮,偏偏还不像说谎。
近几日,尹辞确实对他很好。时敬之看得出,那些关切并非虚情假意,甚至有点过头,近乎某种诡异娇纵。
自己本该就此满足。可时敬之总有种感觉,那份好是行素、自上而下。
……就像尹辞擅自落定尘埃,决定他们只需走到这步。
时敬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但他清楚,自己想要绝不是这种程度东西。
念头闪过,时敬之突然有点想笑——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最初给尹辞份莫名其妙好意,如今对方以同样形式还回来,他这个“被珍视”人反倒全身不自在,丝毫不觉得快活。
觉会和尚抬起头来,干瘪脸上终于有点表情。
“空石师叔祖遗骨未归,施主如何知道,那慈悲石剑正在寺中?”
“得空石大师遗骨消息。那剑不在他埋骨之处,许是被贵寺寻回。”
苦脸和尚看时敬之会儿,半晌才笑道:“阿弥陀佛。宝图佛珠出,天下豪杰为那阎不渡消息争破头。谁料百年过去,还能掘出空石师叔祖线索。”
时敬之:“空石大师代英杰,此番也是天意。”
苏肆:“……”
他满心担忧扑个空,腔疑问也全成无力。敢情仙门禁制在身,不会影响时掌门吃饭喝茶心情。天下第魔教怨恨,在此人看来,也重不过几百文月钱。
相比之下,乌血婆逻辑都更像个正常人。
算不管,苏肆皱起脸。横竖他仁至义尽,大不等这疯子门派散伙,他直接把好友打个包跑路。
想到这里,苏肆也佛下来。枯山派四人各自坐定,喝茶吃餐点,派出离尘世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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