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他这师父只怕看不见摸不着。再不合理事物,此人旦知道能砍,就生不出惧意。
尹辞怀疑这“不合理事物”甚至包括自己。
不敬鬼神不敬仙,不敬尊长不敬天。尹辞总觉得便宜师父不该叫时敬之,该学那阎不渡,叫“时不敬”更为贴切。
“只是钱财是平民
时敬之没有立刻动筷。他把帷帽前面软纱撩起,双眼笑意盈盈地看向尹辞。
……自己非但没哄好人,反倒被这小子哄进心坎。尹辞时哭笑不得,心中不知是什滋味。
时敬之深知自己来路不明、实力惊人,气势却点不落。便宜师父坦然坐在对面,释放善意也不卑不亢,有种接近狂妄理所应当。
不得不说,这份“狂妄”先前令尹辞警惕,眼下却让他有些喜爱。
“阿辞,你要直盯着瞧,馄饨就凉。”
时敬之笑意更盛。他又戴好帷帽,把尹辞拉到个馄饨摊前。
馄饨摊半露天,开在街口,摊子上坐满三教九流人。橘红火光透过白花花热气,在寒风中酿出几分暖意。几个健壮汉子吃足酒,正在摊子边吵吵嚷嚷。言语白汽与热食蒸汽齐飞,大部分食客面孔都影影绰绰。
此处虽在闹市,倒多些别样隐蔽,而且摊子少见干净。
时敬之眼光准得如既往。
哪怕是从神祠供奉箱里拿钱,此人花起来也毫无心理负担。时敬之叫两大碗馄饨,又让店家特地添点肉蛋浇头,这才回到座位。
骇人发现让尹辞心力难分,这份体贴安静如同雪中送炭。他看眼沉默时敬之,没有强装无事,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思索。
时敬之垂头继续,唇角多抹浅浅笑意。
等他收拾好心情,时敬之已经把金烛台全融成小颗金珠,看不出半点本来模样。
见尹辞又露出些活气,时敬之将包裹背:“想完?”
“回去吧。”尹辞语气恢复平淡,“这会儿灶腾出来,回去给师尊烧糖醋鱼。”
时敬之喝口热汤,大叹口气。
“慢慢吃,吃饱点。待会还有不少活要干呢——钱币,找些乞儿出没地方放好。金子太扎眼,们回客栈路上再散掉。”
“怎,师尊怕帝屋神君报复?”
“怕什,为师好歹砍过那东西。”时敬之喷口气。
尹辞:“……”
时敬之情态放松,配上烟火气极重景象,料峭寒夜也显得热烈鲜活。
看着看着,尹辞目光柔和几分。
缝隙中眼睛在他心中淡去,取而代之是股暖意。他人坐在这平凡摊子中,骨缝里冰寒缓缓消散,如同被只无形手拖回尘世。
馄饨上桌,香气扑鼻。
小馄饨皮薄馅少,刚好口个,味道有种朴实温厚。冬夜热食永远有种奇特魅力,让人不得不安心起来。
谁知时敬之却摇摇头,把抓住尹辞手腕,将他从暗巷拖回街上。
“明天就要启程北向,下次进这种城市还不知是何时。阿辞,们逛逛再回去。”
看尹辞微微皱眉,时敬之又补句。
“你手都冰,至少先吃顿热饭,这是师命。”他这句话内容不容反驳,语气却相当柔软。
尹辞揉揉额角,只当此人又是心血来潮:“知道,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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