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扰人,见枯山派副穷苦破落景象,时敬之连忙稳定军心。
“箭马又快又稳,大家就坐在马车里。到时人捧个小暖炉,自在得很。”
苏肆敷衍地哼哼两声,把时敬之安慰当望梅止渴把戏。闫清缓过气来,又开始擦慈悲剑,像是想用布巾给那剑抛光。
鹅妖白爷趴在床角,死样不肯动弹。
说来这几日,最受罪就是白爷。
或许阎不渡血脉还是给闫清丝狠劲,闫清却把狠劲尽数用在自己身上。他原本性子就认真,现今变本加厉,举手投足带着股要把骨头练散架气势。
他这认真,身为掌门时敬之也坐不住,在自虐事上奋起直追。
于是尹辞每日准备早饭时,三人已然东倒西歪,练得气喘吁吁。如果不看三人毫不相干功法,枯山派倒有点正经门派模样。
走到第四日,天上飘起细密冷雨。
周遭片令人心烦灰暗阴翳,路变得格外泥泞难行。眼看到太衡地界,时敬之没有勉强门人,众人寻个没人住废屋,奢侈地拿出白日来休息。
太衡派位于永盛东北方,算不得远。时敬之不想留太多痕迹,因而没雇车马。众人掩人耳目,挑捷径徒步启程。
这走,就是整整四日。
最初两天,时敬之与尹辞两人边赶路,边抽空研究番慈悲剑。
神医尚需望闻问切,解阵如验疑难杂症,须得静室熏香细观,辅以器具药汤试探。眼下荒郊野外,条件有限。两个人赤手空拳,光摸也摸不出个花来。
两人个爪子要烙熟,个指头要冻掉,到底没能找到阎不渡留下线索。
时敬之刻意减少与外界接触,它没水灵鲜嫩菜叶,只能自己寻些拉嗓子野菜吃。还不能想吃就吃,大部分时间都被苏肆抱在怀里喝风。原本白胖鹅妖整个瘦圈,往日气势少大半。
时敬之安慰人不成,索性扯两根格外鲜嫩野菜,安慰脑子不是那好使鹅。谁知他菜叶刚递出去,白爷缓缓抬起头,目光却看向其他方向。
它没力气用目光逼视四人,只是有气无力地“昂昂”两声,用嘴使劲扯苏肆袖子,把他
废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屋子也不大,像是猎户用以落脚临时住处。
屋内地面还是泥,连碎石都没铺。盐罐里灰比盐粒多,小铁锅满是赤褐色锈迹,锅底穿几个洞。好在屋子墙上漏风,空气还算新鲜,没生出让人难以忍受怪味。
闫清扑扑床上尘土,铺上干布,腾出块干爽位置。
尹辞则另起灶,削些咸肉野菜煮汤。等锅坐火,他扭头看,时掌门正教两人用内力烘衣服,三个年轻人脑袋上冒着热气,透出点可怜巴巴味道。
“等借到箭马,咱就不用这遭罪。”
如今众人要去宓山宗,不急于寻找空石之墓。时敬之干脆将慈悲剑交予闫清,让闫清拿着随便练。
反正只有闫清能扛得动这玩意儿。
然而比起先前,这回枯山派旅途完全谈不上轻松。
四日步行下来,除尹辞,三人脚底磨出不少血泡——其中最严重是闫清,他鞋底都要被脓血浸透。
然而闫清声不吭。他只要有时间、还能动,手便搁在慈悲剑柄上,掌心血泡不比脚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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