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席话说得人模人样,滴水不漏。
可惜陈千帆见没有记忆可以铲,瞬时对时敬之失去兴趣。他奋力挤进旁塞满妖尸“垃圾堆”,把他宝贝记录簿摊,又开始匆匆忙忙地记录。
陈老头整个过程头也不抬,直把屋子漂亮客人当木桩。
好在卫婆婆是个正常人。她没硬拦枯山派两个跑东跑西打扫屋子下人,从善如流地在桌边坐下。老人家手里不闲着,扯块粗布,正往布料上绣花。
卫婆婆绣工惊人,枝桃花被她绣得活灵活现,仿佛要破布而出。
就在此时,时敬之也开口:“前辈,定要现在选吗?”
出乎尹辞意料,他并未立刻得出结论。
陈千帆把那对小钹收:“关屁事,你爱什时候选什时候选,又不是老夫脑袋疼。要在这吃住久,交够租子就行。”
时敬之松口气:“……晚辈再想想。”
尹辞走上前,刚想开口说什。时敬之却轻轻摇摇头,比个噤声手势。
得到这样结果,尹辞有些失望。
他没有内力,无法深入钻研施术之法。解阵事,要将内力运用得极纯熟精准,是得练足手上功夫活计。他空有脑袋理论,放在“阵法”这块战场上,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草包文人。
此阵由高人所设,陈千帆能有半把握解开,按理说已不是凡人。可惜时掌门就这条小命,五五开赌局还是太刺激。
时敬之那“物瘾”,头条便是惜命。
也无怪乎禁制触动,幕后人毫无动静——敢情人家心里门儿清。世上胆敢赌命人不是没有,时掌门绝非其中员。
“陈夫子就是那样人,你们别见怪,他心很好。”她边绣,边语调不准地解释。
时敬之再次发挥讨人喜欢才能,搬把椅子坐在卫婆婆身边:“晚辈来之前,也听过些陈前……陈夫子事迹,他确实不起。”
尹辞忍不住斜时敬之眼——什听说,八成是专门查,传信雀妖都累掉毛。
谁知时敬之没有就此展开话题,话锋转:“婆婆,天暗不少,你绣花眼不累?要不要晚辈把灯调亮些?”
“这眼啊,好使得很。”卫婆婆笑道,特地伸出满是阵法痕迹手。“先前身子不好,生过不少毛病。包括这双眼睛,
“阿辞,嘘。”脸转向尹辞后,时敬之脸上文雅稳重不知所踪,只剩点带着茫然恳求。“什都别说,让自己先考虑下。好不好?”
尹辞刚皱起眉,时敬之又小声补句。
“毕竟不可能不在意你想法。”
尹辞又被他句话说得心软,只好叹着气应。
此事事关人命,见时敬之踌躇,闫清和苏肆没有太吃惊。时敬之掸掸衣衫,恢复脸肃穆:“闫清苏肆,你们帮卫婆婆收拾房间,别让老人家辛苦待客。”
别说时敬之惜命,如今尹辞也完全不想让他冒此等风险。
由此看来,抹去记忆是板上钉钉事。
若说时敬之触发禁制记忆……想来,应该是贪主开始回莲山之行。人记忆相互黏连,很容易死灰复燃。若是彻底清除,非得将前因后果都铲掉才干净。
夜晚孤亭相依,黄昏佛头对视,从此以往,只会有自己个人记得。
尹辞心没来由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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