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抗本能比他想象
难得多，活像不借助任何外力，仅凭屏息憋死自己。“物瘾”又将这份痛苦与恐惧刻意放大千百倍，逼他不顾
切地放弃。
背上残存体温，几乎是时敬之最后依仗
。
他最终还是踏出那步。
在台子上躺好后，他听着身下木台噼啪烧灼声，双眼瞧向尹辞方向，舍不得移开。
不解开禁制也没什
，就此忘掉也没什。
被人操控又怎样？他现在还不是活得挺好？
他不想死，点都不想死。
时敬之竭尽全力，才勉强留在原地，他脑子甚至开始自行规划逃跑路线。
“去吧。”
卫婆婆似是习惯这类事情，还在不远处绣她花。衬上门外万千妖邪、门内诡异大阵，场景说不出怪异。
时敬之脱去鞋子，磨磨蹭蹭越过阵内笔划，眼时不时斜下尸肉球。
陈老头不耐：“赶紧着，别浪费时间！”
阵中心摆个木台。那台子似乎被阵引燃，慢慢冒着烟，暗绿火星明明灭灭。说好听点像灵台，说难听点像烤肉架。
时敬之停在木架步之外：“
是不是该先留个遗书……”
若不去，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施仲雨揪着后衣领往外拖：“尹小兄弟不会害时掌门，他有他想法，们先去就是。”
尽管他出太衡，施仲雨余威仍在。被长辈这斥，闫清登时缩脖子，吞下后半句话。
尹辞依然不发言。
时敬之有些拿不准尹辞想法：“阿辞？”
灯影幢幢，空气里满是尸肉和尘埃味道。对方气息像是根线，牵着他唯点点安心。
希望这不是最后眼。
然而尹辞比他想还要残酷。那人跨过法阵微光，只手盖上他双
只手在他身后轻轻推。
“既然决定，就去吧。说过，会护着你。”
这刻，那只手温度几乎要灼伤他。时敬之眼眶霎时酸，没敢回头。
“阿辞，再跟你说几句话，好不好？”他几乎用恳求似语调说道。
“等你破完禁制再说。”尹辞态度如既往。
本来肃穆庄重生死关头，给秘典这搅和，瞬间化为赶集抢摊子，时掌门连生离死别情绪都酿不出来。
他要真死在这遭，简直不能再憋屈。
陈千帆估计算准他心思，提前把尸肉用上，搞得他连踌躇都不敢踌躇太久。
“……呃，还得交代下枯山派安排……”时敬之麻木地站在原地，凝固在命运门槛前，已经不知道自己嘴里在乱讲什。
正如他所料，这事需要鼓作气完成。事到临头，他只是稍加停顿，那股本能恐惧与慌乱便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理智吞噬。
“略懂法阵，至少看到解阵正式开始，再走。”尹辞云淡风轻道，“怎，师尊想孤零零地面对生死关头？”
这下戳到时敬之痛处，他哼哼声：“嗯，也是，为师晕过去你再出去。”
陈千帆意味深长地瞧尹辞眼：“矫情兮兮，留下也不是不行吧。”
他将尸手丢去阵眼，尸手被看不见力量拧住，自行扭曲搅碎，变成团骨碴横生球。
尸肉球浮在阵眼之上，发出燃烧似吱喀声，厅堂内大阵缓缓浮起阵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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