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衅此举并非出于什忠义之心,陵教人士基本长不出那玩意。
只因江湖还在,江湖败类从来层出不穷。阎不渡堪称败类中登峰造极之人,他陵教比起教派,更像个信仰符号。陵教不灭,狂人们就有根同流合污主心骨。如今陵教新立位拥有鬼眼教主,更是把疯子们“信仰”巩固到极致。
阎争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会喘气招魂幡,招来全是阴曹恶鬼。教主之位又树大招风,名门正派刺杀接连不断。柴衅将阎争牢牢控制在手里,日子过得恐怕比当教主时还舒坦。
就像此刻,阎争被摆在上座当招牌,柴衅自己先开口。
光听柴衅腔调,说他才是教主也不为过:“老朽得消息,见尘寺那头肥驴成烤驴肉,太衡老王八也入土。如今圣教主血脉已现,视肉线索又在纵雾山,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机,光复神教指日可待!”
原本逢场作戏里多些猝不及防真诚,师徒俩都有些走神。谁想这地方乱得和菜市场样,阎争还能眼把他们提出来。
话说回来,比起周围这群衣衫不整、奇形怪状“猴子”,两人是有点扎眼。
时敬之趁着酒意,脱身麻酥酥情思,又变回那个人模人样老骗子。他稍稍吸口气,脸谄媚之相装得入木三分:“教主,属下霍长盈,乃帛水分坛长老。此回幸得教主召唤,前来助教主臂,不,指之力。”
说完,他将霍长盈贼笑学个十成十。方才那点青涩无影无踪,连尹辞都有点看不下去。
真正霍长盈言语矫揉造作,熬熬能出三斤猪油。时敬之没那腻,除此之外学得惟妙惟肖。不需要添多少刻意,膈应阎争是足够。
底下人乱七八糟地欢呼番,“神教千年不朽”咋呼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时敬之也跟着喊两声,表情像模像样。
柴衅伸出双手压压,示意众人安静,继而话锋转:“就是那太衡死老子不死心,仗着家大业大,顶着法阵在纵雾山乱撞。些不怕死小门派也得消息,尽来碰运气——你们去把那些个不知好歹玩意儿清理清理,提几个脑袋,领多少赏。”
时敬之咕哝两声:“光是对付喽啰,就把各地精锐召回来?”
尹辞晓得他疑惑。
霍长盈算不算正经精锐且两说,单纯为对付外敌,这样实属小题大做。陵教人士不似其他教派那般听话,除
得此反应,阎争眼皮跳跳。他疑惑地瞧会儿时敬之,明显怀疑起来自己判断。他犹豫会儿,还未开口,另个人便动作起来——原本瞧着时敬之长老站起身,袖子甩。股阴邪气势扫过全场,众人愈发噤若寒蝉。
那人鸡皮鹤发,只瞎眼盖黑眼罩,张长脸皱得像截腌萝卜。此人放开气势,阎争便自觉闭嘴,安安静静地僵在位置上。
光看这地位差异,陵教执牛耳者非此人莫属。
时敬之逮住这个机会,连忙端坐回去。他抱住尹辞,仿佛搂回颗人形定心丸,整个人又放松下来。尹辞则默默打量着那腌萝卜似独眼老头,心下掂量现状。
此人名为柴衅,是陵教上任教主。柴衅其貌不扬,功力着实得,排得进江湖前五。在阎争出现后,这人爽快地“退位让贤”,转头当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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