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没有躲避。
刹那之间,光阴停滞。诡谲真相、百年阴谋统统远去,化作丝微苦轻烟。他活像被陷阱束缚住疲惫野兽,只是那陷阱温柔,疼痛也教人甘之如饴。
发现尹辞没有挣扎或后退,时敬之又伸出双手,轻轻捧住尹辞面颊,吻得更深些。两人谁都没有闭眼,时敬之双目半阖,目光没有移开分毫。
多日下来,他们虽然言语暧昧,行事依旧拘于礼节,从未这般亲密过。尹辞只觉得那琉璃暖炉奇迹似恢复原状,自行钻回他怀抱,在他胸口烧出片陌生灼热。尹辞下意识绷紧脊背,薄汗瞬时间浸透里衣。
他碰触过无数活物,此刻却如同第次被活物碰触似。只是简单唇齿相依,却比最强盛杀意还要令人战栗,又比最猛烈火舌还要灼人。
方才还在虚无中坠落,这会儿骤然摔上柔软网。这回,他被牢牢兜在世间。只是这网结实归结实,就是角度过于猝不及防,让人着实不知所措。
尹辞半天才稳回气息,时敬之趁机向前几步,停在尹辞面前。
他笑意盈盈,笑容里那点儿紧张藏得相当严实。时敬之身子微微前倾,少许光线由洞口洒下,淌过他发丝,将几缕鬓发映为金棕色。
岩洞昏暗,这道光芒有些晃眼。
尹辞屏住呼吸,定定神,半晌才道:“先前是戏弄你戏弄得太过,关系亲厚并不等于恋慕之情。‘连理’之事,切勿随意出口……”
飘飘你来往。阿辞不想要自己‘人心’,不如给吧。”
“虽说许不你太久……无论你是何物,都会好好地注视到最后。”
他声音和缓温柔。
“你可愿与起?师徒尚不足,不如共连理。”
这小子疯,尹辞心想。不过话说回来,此人似乎开始就疯得别具格。尹辞少见地陷入混乱,头痛波未平波又起:“你可知道你在讲什?”
若说先前繁复情思只是遍地红叶,颗火星落地,红叶尽成烈
心中满是情绪,没余裕。尹辞彻底失去往日游刃有余。而时敬之却不知从那儿得底气,镇静到判若两人,只是耳尖还泛着浅淡红色。
“阿辞怎直在说事?”时敬之轻声咕哝,神色间仅剩紧张也消失。“你若不愿,直接拒绝就好。”
尹辞化身石雕,只是望向他,目光复杂到难以言说。
时敬之没有干等,他轻轻托起尹辞束长发,如同那是世上最易碎物事。随即他深吸口气,微微侧过头——
春风扫过岩洞,阳光清浅如薄蜜。时敬之缓缓靠近,坚定地吻上尹辞双唇。他特地将动作放得很慢,慢到以尹辞武功,随随便便就能躲开。
时敬之脸上闪过丝委屈:“当然。也不想如此仓促,可若是不表明真意,阿辞又要把自己当做世外之物吧?只是因为区区皮囊,实在不值得。”
这是皮囊问题吗?
尹辞按住额角,有点恍惚。他刚觉得自己不正常,这人就能更不正常给他看。时敬之分不清轻重毛病,他怕是改不过来。
只是花灯下心悸,于此刻卷土重来。
如果说二十四年前,此人是颗洞穿魂灵、将他强行钉在尘世长钉。二十四年后,冷硬长钉化为柔软细丝,织就张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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