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说
，这沙风是
点点变厉害
。这儿早先是大集，现在来人越来越少咯，这店赚不到钱。”
丫头给许璟明斟酒，口官话带着沙阜味儿。
“爷，瞧瞧这屋里头装饰，好看不？奶那辈儿还镀着金箔箔，现在全给刮。这沙风再烈下去，家就搬回沙阜去。”
许璟明扇子在掌心敲，现学现卖：“这阵是圣人以秘法设下
“此地干旱少雨，常起沙风旱灾。西陇来沙风尤其恼人，这边原本连人都住不得。开国那阵子，圣人在此设大禁制。西陇沙风被挡在外头，这里才养起人来。”
曲断云终于回过头来。
许璟明以扇子遮脸，皱起眉：“都说阵法要材料支撑，这
大禁制，就这样凭空维持三百年？没听说沙阜哪里出施术材料啊？”
“圣人自有秘法。”曲断云敷衍笑道。
许璟明缩头回轿，嘴里嘟囔：“……看来那秘法灵得有限，大禁制要那样灵，咱们至于吃这多沙子？”
西北干旱多沙，出来没多久，许璟明迅速打起退堂鼓。美酒佳肴见风，必定添上小撮沙子当佐料，容王殿下牙险些豁口，白净面皮也给沙风吹粗不少。
“曲断云，本王不明白，你是嫌弃视肉还是怎？先应付赤勾教还不够，特地绕这远做什？”许璟明躲在轿子里，以上好香脂润手。这几日净是在沙原中赶路，他整个人要闲出鸟来。
“殿下难得来西北，看看景儿也是好。等到西北大禁制附近，周围就热闹。”曲断云勒勒马，答非所问道。
“什时候还看景儿，本王只想早点到手视肉，献给皇兄。”许璟明没被他绕进去。
皇帝素来厌恶国师脉，连带着对仙家兴趣不大。许璟明打小在国师府长大，唯恐亲哥恨屋及乌——国师府没做过什坏事，皇兄若是体会到仙家手段好，这矛盾说不准能缓和下来。
谁知这无心抱怨成真。
大禁制上集市没有许璟明描述那样热闹。此处沙风没到不能住人地步，却也从西陇漏不少过来。新鲜水果往摊子上摆，没多久就蒙层灰尘。来往人士皆以轻纱面具遮面，在温热风里裹成粽子。
好在客栈还能歇脚，许璟明终于住进四面有墙房子，那股精神劲儿回来些许。他又祭出翩翩公子打扮，在饭厅“微服私访”起来。
曲断云为与太衡驻马点人通消息，老早就离店，身边没外人瞧着，许璟明自在得很。
个时辰没过，他便搭上店内年轻丫头，口头阵东拉西扯。许璟明身衣服衣料精贵、绣工高超，搭眼瞧就不是凡人。丫头乐意多赚几个赏钱，配合得很。
“皇兄为大允殚精竭虑，面色日比日差。哪怕那视肉吃没法成仙，也必定是大补神物。早些拿到，皇兄便少受天苦。”
许璟明越说，越觉得自己在做利人利己好事，口气都带些飘劲儿。
曲断云沉默阵，没有回头：“快马轻功好走，殿下车马轿子都挑路。只有西北大禁制那边有大商路，所以……”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先前只是说些好听，实际上要不是您这路拖泥带水，太衡早就到。
许璟明假装没听懂，话题转：“西北大禁制听着怪瘆人，怎成热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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