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时敬之睡着,尹辞稍微整整姿势,同样靠上墙壁。只是他目光离开身边人,立刻淬火似冷下来。
百年前,他决定放弃探寻体质之谜,改寻求死之道,这才加入赤勾。
那会儿赤勾还是个在古战场刨旧武器小门派,胜在教徒都是当地过不下去苦人家。尽管赤勾教干是损阴德事,教徒中鲜少有穷凶极恶之人。
正合适他来整顿番。
尹辞在“疯癫”状态下,于荒漠中游荡已久,对各处战场遗迹都有着浅淡印象。他带人逐个扫荡番,好兵器修卖给官府,残融做成农具,由此打下底子。人手多,尹辞又带人摸几个西陇贵族沙墓,赤勾教终于富裕起来。
说罢他颇为可惜地叹口气。
“醒阵之时,四周俱是水银毒气。周遭寸草不生,别说人,连只虫蚁都没有。那花家祖宗手段,连都有几分好奇。”
时敬之靠在尹辞身边,轻声哼两声。这日跌宕起伏,他本就疲累。尹辞嗓音温润好听,他声音和气息似是把周遭污气浊音隔绝。时掌门听着百年前传说,终于有些睡意。
察觉到时敬之脑袋晃动,尹辞干脆将他往肩膀上按,声音也轻不少:“睡吧。”
“再说些什,随便什。”时敬之咕哝道,“只要你在说话,就听不见吵闹声。”
,会出这等事?”
“怎能不会出,肯定是赤勾到处乱挖,把阵法挖坏。”那丫头看四下无人,脸高深道。“还听人说过,早先圣人在这设阵,就有摸金刮场偷东西呢。”
许璟明不以为意,大允这样传闻没有千也有八百:“嗯嗯,能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偷,有本事。”
同时间,沙阜附近。
时敬之:“……从贺承安眼皮子底下偷?”
与陵教不同,赤勾与周遭民众是彻底互利关系——沙阜附近
尹辞怔怔,莞尔道:“不怕给你说些鬼故事?”
“……正困着,你绝不会说。”时掌门斩钉截铁道,“你可唬不住……”
他琢磨透高人徒弟路子,此人就是嘴上习惯性不饶人——要是这会儿自己还清醒,区区民间诡事,尹辞张口就来。这会儿他要睡,尹辞绝不肯把他吓清醒。
也是奇怪,此地明明破旧肮脏,此刻嘴上也只是闲聊,时敬之从未如此满足过。如同饿许久饥民第次饱食,踏过针山双足头回踩上软缎。
时敬之声音愈发低下去,最后模糊成团。
贺承安是初代国师大名,出于对引仙会膈应之心,时掌门不打算跟着叫什“圣人”。
院子里臭气喧闹不断,吵得人睡不着。周围都是眼,时敬之不好与徒弟太亲密,他索性和尹辞聊起花惊春来。
作为招揽花家人,“宿执”自然知道得多些——花家擅长制造探墓器具,种种技巧只传家里人。花惊春在教内掌管器具修复与造物,吃就是这手本事。
……但在初代国师手底偷东西,花家祖宗这手可谓出神入化。怪不得“宿执”要将花家人拉入麾下,时敬之接连抽好几口冷气。
尹辞见怪不怪:“确实是从眼皮下偷。据说花家先祖混进建阵苦力,趁大禁制‘醒阵’,从阵里偷几大桶水银。花家做隔毒口衔、隔水袋,如今赤勾还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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