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捏着活啊?”
“可不?”
喝饱酒,鞋拔子脸置办些新鲜肉蔬,挑着去城郊山头。此处山明水秀,富贵人家喜欢在这建别苑,他常常顺手接些送菜活计。
此回稍有不同。
来接应他不是伙夫或小厮,而是个头戴傩面青年人。那人身朴素长衫,长发如上好香炭,皮肤白得晃眼。看那身段气度,怎瞧都不像下人。
“说是眼睛铜铃大,双手会喷火。那罗鸠人本来就个个壮如牛,可怜咱这边肉体凡胎,娃娃们波波冲,倒得和割麦子似。前些日子还能拿人命扛住,如今嘛……啧啧。”
鞋拔子脸抹把饱经风霜面皮,幽幽叹口气。
“弈都这不还好着,东边不行,咱就往西去。不是说大禁制那边天天有集,少不活干。”
“得嘞,咱老表就被这话糊弄过去。那头儿天天刮沙子,头发都给人刮掉咯。别说没活,旱得和个鬼似。”
“都说帝屋神君护佑,咱大允没灾没祸,咋就越来越不对头?”
枯山派消失。
赤勾之乱已然过半个月,人们没再见过那杆药到病除旗。这个四处兴风作浪小门派销声匿迹,如同凭空蒸发,就连阅水阁最好探子也探不到风声。
有人说时敬之当众拿“起死回生”法宝,露富,被赤勾教杀人夺宝。也有人说他们只是蛰伏起来,隐藏在其他门派中,就等着武林大会抢视肉。
枯山派到底是个掀不起风浪小门派,人们聊几日,便把它抛诸脑后。
没枯山派人世,照旧像先前那般热闹。
相比之下,那木头傩面粗糙丑陋,透出几分不祥之意。
坏,鞋拔子脸大惊失色,这是撞仙儿!
他送货牌牌是菜市拿,这年头,连妖怪都会去菜市约人送菜……要订菜是假,订人做菜是真……
方才水酒全成热汗,鞋拔子脸想也不想地放下担子,当即磕个
“老叔会算命,说是当今圣上失德……”
这话出,其余三人顿时换颜色。鞋拔子脸当即扯开嗓门,大声道:“东西不行,就走南北呗。北地没啥人,南边不是要弄个武林大会吗?人少不,哥几个起去。”
刚才宣扬“老叔”脚夫反应过来,登时咋几下舌头——忘这是天子脚下,险些祸从口出。
他连忙接话茬:“去得去得。咱几个都去,也好有个照应。那群江湖人都会点把式,万遇到个赖账,咱说都没地说。”
鞋拔子脸有滋有味地抿口酒,得意道:“好说,等咱把手上活结,晚上就走。弈都马厩贵得很,住不起,住不起唉。”
时值春末,晚风亦暖,弈都满是蓬勃绿意。人们都愿意出门遛遛弯,但凡是个像样茶馆酒肆,个个声如鼎沸。
四名脚夫叫壶好酒,唤小二拿水兑成四壶。行人只佐碟盐煮花生,喝得不尽兴,又叫上几道小菜,这才得小二好眼色。
脚夫们走南闯北,大字不识几个,胜在见多识广。凑做桌,自是有说不完话。
“那罗鸠那边不太行,都别费心往那跑。”其中个鞋拔子脸忧心忡忡,“往年还有人做做生意,咱还能挣几个大钱。现在不样喽,他们那个新王,神姜……神降圣还是啥玩意,厉害得很。”
“多厉害?说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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