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并未学得怜悯,只养出满腹冰冷怒火——大允风调雨顺,随便往地里撒点种子,秋日都能长出庄稼。随便将牲畜养在后山,过些时日都能收获崽子。然而个月又个月,那群人仍只会做最低贱简单活计,半点长进都没有。
非但如此,遇见咬牙拼出头。也总会有人跳出来传流言毒牲畜,变着法儿将人拉回泥沼。
……不过是些牲口似人罢,只会浪费好地方。
“敌不过真仙就敌不过。”闫清好容易匀气,温温和和火上浇油。“敌不过是回事,坐以待毙就是另回事。”
“坐以待毙?”
江友岳但笑不语,手上动作越来越狠。
下意识反应骗不人,这两人关系显然不那好。只要人心有缝隙,乘虚而入很简单。横竖时敬之“质量”无需再验,此回只要把他绑回去喂以视肉,百年大业亦成。
只差临门脚。
曲断云正与闫清、施仲雨缠斗在处。国师借悬木之力发威,闫、施两人也被影响得不轻,身上俱是多不少伤口。远处境况也不乐观——太衡门人全是些遵纪守法正派人,压根不敢对官兵下重手。乱战之中,枯山与太衡已然露出溃败之相。
不得已,施仲雨只好去拦截试图偷袭官兵,闫清则继续与曲断云争斗,场面时胶着。
片死亡泥沼。
精气在不断流失,这手没有请神阵那样残酷,却足以搅乱战局。
饶是有枯山派庇护,觉会、花惊春防不住悬木影响。两人没来得及跑远,便被全副武装士兵们缠上,再度拖入刀光剑影。
远处太衡、官兵交战之声刺耳,近处金火、灰烬被剑风卷起,荒草尽被染成血色。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境况越发狼狈,师徒两人依旧没能伤到国师分毫。
挫败之感尚在,曲断云剑式狠戾非常。他门心思追打闫清,声音冷得像冰窖镇过。
“人就是有三六九等。对于大允来说,青壮向上之人、衰老懒惰之人,孰轻
“你们全被枯山派人耍。”
曲断云贯乌剑横,剑风险些划开闫清咽喉。周围笼着根系淡影,那双绯红鬼眼显得格外刺目。
“尹子逐是个不死不灭怪物,时敬之要是死于刀剑,也有真仙能救他性命……只有你们,待会儿必然要丧命于此。凡人之力,怎可能敌得过真仙?”
这些人总是这样,双眼瞧不见大局。
曾几何时,曲断云也怀着那般天真想法。可他父母不想让他只识金镶玉,不知夏五谷,便将他送去偏远之地,教他瞧瞧这凡尘众生相。
不比曲断云,江友岳是个麻烦对手。他并未刻意戏耍他们,也没有无谓地拖延时间。见时敬之还存反抗之心,他霎时便决定快刀斩乱麻,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哪怕对面是他们精心培育欲子。
根系吸收越来越强,时敬之被悬木影响,双手哆嗦下。这下可好,个没防住,右肩豁个深深血口。他身上廉价门服瞬间破大块,露出其下伤痕累累皮肤。
就像是什人在他肩膀前胸剜下几块皮似。
时敬之痛喘几声,慌忙拉上衣衫,将那些大片伤痕遮住。尹辞终于转过头,给时敬之个格外锋利眼神。剑风中锐意又明显几分,明显多些迁怒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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